一风乍起6
盈袖随着银屏来到姜夫人的卧房。
盈袖的娘是姜太傅的侧室,姜夫人荆氏才是正室。荆氏出身显贵,为人骄奢,与姜太傅成婚后,两人感情并不甚好,婚后多年没有子嗣。后来姜太傅纳了盈袖的娘何氏为侧室,荆氏虽然心中不悦,但是因为自己膝下一直没有子嗣,也不便反对。
盈袖的娘亲何氏与姜太傅感情弥笃,婚后一年生下盈袖。盈袖出生四年后,荆氏却忽然开怀,生下了一个儿子,如今年方十四。
荆氏对盈袖母女一向刻薄,盈袖母亲去世后,荆氏对盈袖也是依旧不冷不热的,平时很少找盈袖去她房中叙话的,今儿忽然叫了盈袖去,不知有何事情。
盈袖心中思量着,已经来至姜夫人的屋前。
丫鬟银屏引着盈袖进屋,边对姜夫人说道:“夫人,小姐来了。”
姜夫人正在喝着一碗药,见盈袖进来,把喝空了的药碗递给一旁的丫鬟金屏。
盈袖连忙见礼,施完礼才问:“母亲大人找孩儿来,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姜夫人脸上的神色倒是很和悦,指指旁侧的座位,“盈袖呀,坐吧。”语气也颇为和缓。
盈袖坐下,姜夫人先叹口气道:“你说你父亲病了这么些时日,总不见好,光他一个人的病就让全府上下忧心忡忡了,我这会儿偏又病了,这不是添乱子吗?”
盈袖方才也注意到姜夫人喝得是药,这时说道:“母亲为了父亲的病也是忧劳成疾,还望母亲心放宽些。”
姜夫人说:“可让我怎么放宽心呀,你父亲病了这些日子里,远近的名医都请遍了,连宫里的太医都来过了,可是一点起色也没有。”说着就蹙紧了眉。
其实盈袖心里也着急,可是眼下似乎也无它法。
姜夫人看看盈袖,又说道:“你娘的祭日马上到了,可是我这身体如今这样,也操持不了那么多,我跟你母亲也算姐妹一场,如果不是身子无恙,我倒是想亲自操持一下。”她说话间透出几分忧伤,不知道是不是出自肺腑。
盈袖说道:“母亲大人正病着,怎么敢再劳您伤神,这些事情,就让女儿来做好了。”
姜夫人点点头,“我如今也是有心无力,这一连几天了,总觉得浑身无力,心烦意乱的。”
父亲的病在这样重,谁的心里又能没有忧烦呢。
见盈袖不语,姜夫人又叹了口气说:“你父亲的病呀,我看如今也只有一个人能治。”
盈袖抬头,看看姜夫人,说道:“母亲说的可是薛神医吗?”
姜夫人点头,“你还记得他?薛神医上次到我们家里来也是四年前了,你那时才十四岁。”
对薛神医,盈袖当然记得,爹爹的病上次就是他治好的,他是父亲的救命恩人。盈袖说:“只是不知道薛神医如今人在哪里?”
如果能找到薛神医,父亲的病就有了希望,可惜薛神医本是北亓人,并不在南楚居住,他医术高超,常年四处行医,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他正在哪里。
姜夫人说:“我派人去打听了,说是薛神医如今住在翼州。”
“翼州?”这个盈袖是知道的,那是北亓的疆土,也是边防重地,与南楚的边防相邻,征战起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前几日听父亲说起,北亓已经在往翼州增兵了,大约一来是为了巩固边防,二来是为了便于出兵来征讨南楚。
姜夫人这时候蹙着眉说道:“只有请来薛神医,你父亲才能有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