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若,快请坐。”美男面前,还是斯文些好,刚刚喝的有些饱,看到季师父坐下,好像又有些饿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秀色可餐?
季师父也就是严若,优雅的坐在对面,不经意撇到他含笑的眼睛,不行了,本来人就长得好看,又对我这么温柔的笑,心脏扑扑跳得有些厉害。
“玉兰……”
“什么事?”
“玉兰。原来你叫做玉兰,真是好名字,不但人美,连名字,都这么好听。”明明是夸人的话,我听着总感觉冷飕飕,一股凉气。
嗯?谁在说话?
那个打扰我和美男说话,活不耐烦了。我扭头,黑色的衣袍,黄金的腰带,黑衣玄槿?
“你怎么在这儿?”跟踪都跟到这里来了,口气有些不善。
“我住在这里。”黑衣玄槿看到我对面坐着的严若,冷冷的说,感觉到有一丝凉气在脖子里打转,想起吕秀才口里说的大主顾,莫非是他?
既然是客,不能得罪。
“这位兄台若不介意,坐下喝杯茶如何?”彦若适时出来搭话,黑衣玄槿也不多说,当即坐下。
我招呼阿灵过来将汤碗收拾了,取来茶具,泡了三盏龙井。
彦若一双比女人还要白净细腻的手,捧着青花瓷茶盏分外好看。黑衣玄槿的手没有彦若好看,但是看起来很男人,修长而有力量,美与力的结合,果然堪称完美。
“玉兰泡的茶,越来越好喝了。”彦若品过一口,说出的话如沐春风。
我正要谦虚,黑衣玄槿淡淡一句“不过如此。”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我泡的茶一般人想喝还喝不到,你竟然还嫌弃,还给我,我不请你喝了。”
伸手就要夺,黑衣玄槿似乎是不经意的将端着杯子的手动了动,眼看着就要被夺到手的杯子,就差一点点,再夺,仍就差那么一点点。
连着试了几遍,都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甚至有一次我的手背都已经碰到杯子了。
“玉兰,坐下吧,这位兄台在和你开玩笑呢?”彦若温和的声音,浇灭了我一时的怒火,狠狠瞪一眼黑衣玄槿。
“我是黄鹤楼的客人,你作为老板,这就是待客之道?看来外面对黄鹤楼的盛传,言过其实了。”黑衣玄槿面无表情,眼睛里的嘲讽,被我看个明明白白。
我心中暗暗反省:冷静,冷静,顾客是上帝,冲动是魔鬼,更何况人家要在这里住一个月呢,搞好关系,生意兴隆。
换上一副笑脸“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一杯清茶,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黑衣玄槿不置可否,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既然如此,以后你就负责我的饮食起居,直到我离开。”在我发话之前,又补充“我会付三倍的钱,若是伺候的我开心,另外有赏。”
“兄台说笑了,玉夫人从不亲身接待这里的客人,若是兄台想要人伺候,我这就安排人过来。”彦若淡淡开口,语气不常见的分外冷淡。
“彦若说的不错,无论多少钱,我也不会答应,但是,我可以安排人,专门伺候你的饮食起居,”我冲彦若投以感谢的眼神。
黑衣玄槿绷紧了脸没有开口,彦若目光清冷的看着黑衣玄槿,夹在中间的我,有些难为。
“玉夫人,我看你可能是多想了,我从家里出来游玩散心,听闻外界对黄鹤楼传的神乎其神,忍不住好奇才来,外面传说玉夫人才高八斗,不拘泥于小节,是女中巾帼,一人撑起了黄鹤楼,仰慕之下,才提出刚刚的要求,我知道玉夫人已经成家,连孩儿也有了,所以才认为没有那许多的羁绊,更没有不良居心,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看我,黄鹤楼。玉夫人原来不过尔尔。”
一番话合情入理,也许真的是我多想了。
“公子说的也有一番道理,只是我从来没有做过伺候人的活,恐怕做不好,反而连累了公子……”
“不妨事,粗活自有别人来做,在下只是要夫人在空闲的时间,能够陪我游览一下这周边的美景,做个领路人。刚刚我就说过,此次离家,就是为了游览美景,增加一些见识,我想着夫人学识不凡,有夫人在一旁指导,肯定收获不凡,所以才有刚才的唐突。”
黑衣玄槿循循善诱,我一时心软,开口“好吧,我答应你,在我有空的时候,陪你转转。只是我不能多要你的钱,该怎样,还怎么,不然,我就不答应了。”
彦若听我这样说,嘴角紧紧抿在一起,眼睛里不再有如玉的温柔,优雅的起身,迈步离开了桌子,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已是五味陈杂。
彦若是一个完美的人,无论是外貌,性格,气质,还是学识,就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让我从心里只敢远观,深恐自己的唐突,亵玩了佳人。
所以,即使与他相处这么长时间,我仍然是站在仰视的角度仰望他。今天倒是难得的看到他生气的样子,是因为我答应黑衣玄槿的要求吗?
“人都走了,还看?”黑衣玄槿什么时候说话都这么的直接,这么冷。
手忽然被黑衣玄槿拉过,手腕感觉凉凉的,我低头,一时惊呆了。
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美丽璀璨的镯子:纯白的玉中,丝丝淡淡的绿,就像流动的云,也像潺潺的泉水,娴静中透着高雅,银丝镶嵌缠绕着镯身,高雅中显露着不凡,真是完美的艺术品。
“真漂亮!”发自内心的感叹。
“喜欢吗?”
“恐怕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抗拒得了这样的美丽。”再次感叹。
“送你了。”
听闻大惊,赶紧的要从手上摘下,可是居然摘不下来,更加惊慌,使尽了一切办法,也没有摘下,手倒是有些红肿。
“玄瑾,你赶紧的给我摘下来呀,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呢?”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羽娘亲的叮嘱,我可是牢牢记在心里。
“只要戴上,就不能摘下了,更何况,我送出去的东西,还从来没有收回来过。”黑衣玄槿酷酷的看着我。
“你撒谎,能带上,怎么就摘不了?”眼泪都快急的掉下来了。
“这手镯是巧拙大师的封刀之作,也是他一生最得意的作品,因为我救过他一命,所以,他就送给我了。既然你不多收我的费用,这个镯子就送给你,反正我也用不着,留着无用。”
“这么贵重,我更不能要了,你快想办法给我弄下来啊。”哀求,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被歹人惦记上了,只能引来灾祸。万一遇到个性急的,一刀下去,我的胳膊就没了。
不行,不行,一定要弄下来。
“要想摘下来,有两个办法:要么把镯子砸碎,要么把你的手臂砍下来。”
黑衣玄槿一说,我心都要碎了,砸碎?怎么能够忍心?砍手?更不可能。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