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瞿郁桀避开覃霓的目光,坐下,靠着背,头微仰,不耐烦却又耐心的阖着眼。
覃霓走近他,站在他跟前,微顿,然后鼓起勇气,“我会离开,不再打扰你们。可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她近乎是哀求的语气,听着让人心碎。
“不可以。”男人毫不犹豫的拒绝。面容冷硬,依旧阖着眼,密长的睫毛纹丝不动。
覃霓吸口气,“我是被冤枉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徐姿怎么样。至于沐虹为什么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来指控我,我也想不明白。可是,自从我们阴差阳错的发生了第一次之后,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就没有间断过。我感觉有一只隐形却强大的手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让人猝不及防。”
看着瞿郁桀无动于衷的俊脸,覃霓的心彻底的沉没。
也许,他压根就不在乎真相,只是已经厌烦了她,无比迫切的要将她踢出他的生命里。
她想夺门而去,可是,想着月复中那个娇小的生命,她默默的隐忍着,艰难的呼一口气。
“念在我也曾让你快乐过的份上,答应我这唯一的一个请求好吗?”覃霓的声音微颤,仰脸,挤出一个笑来,却是比哭还难看。像个卑微的乞儿,在无可奈何中放下了所有的尊严。
“覃玥是谁的孩子?”瞿郁桀突然张开眼问道,触及那一双虽笑着,却无比凄伤的眸,喉结涩涩的滚动,赤灼的凝着她,强调了句,“我要听实话。”
只要她肯说一句真话,哪怕她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那他也认了。
覃霓怔住,眸光忽闪着躲开。
为什么他要这么问?这个问题在他们之间有意义吗?
周筹岚狰狞狂妄的脸猖獗的在她脑子里笑着,姐姐的鲜血蔓延了一地。即便过了五年,那悲恸的一幕仍是那般的揪心。
不可以,玥玥的身世决不能让人知道,她该有一个快乐单纯的人生。仇恨和痛苦,让她一个人来背负就行了。
“我,和徐默的。”覃霓俯下头,用干硬的声音回答。
瞿郁桀眼中的期待在讽刺中渐渐的隐退,他冷笑着。起身拉开茶几下面的屉子,拿出两个信封,递给她,“你的解雇信,以及足够你十辈子花销的安置费。手术今天晚上九点进行。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安排你和覃玥离开。”
他真的早就安排好了。覃霓难以接受的摇头,哀恸的看着他,“为什么你要这么自私残忍?说要孩子的人是你,不让我吃避孕药的人是你,而今你就因为一条莫须有的罪名又要强行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好歹你也说过一句爱我,就算那是一句戏言,你也不该对我这么狠心无情——”
“你有爱过他吗?”瞿郁桀盯着她的小月复打断她的控诉,暗眸中愈加的沉郁狠戾,“拿他要挟我,喝酒,吸烟,冒死坐飞机,这就是所谓的母爱?是我无情还是你无情?是我狠心还是你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