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涛沉默的走,脚步极慢。
紫燕因刚才也目睹了自家小姐一不小心撞到管家身上的事情,当时也被吓了一跳。
自古以来,女人最重的乃是名节。尤其是大家闺秀,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到,就是无意间让人家看一眼都是天大的过失,更别说像自家小姐这样明目张胆的趴在一个管家的怀里了!
尤其是,姑爷当时那泛着青光的脸色和眼神里的飞刀,紫燕看的担心死了,这会子姑爷那样着急的走了,莫不是急着去写休书去了吧?!
想到休书,紫燕的小心脏猛的哆嗦了一下,悄悄抬头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柳雪涛面色沉静,丝毫不见惊慌之色,只是目不斜视的慢慢的走,仿佛走路才是天下第一最重要的事情。紫燕看了两眼实在看不下去,又悄悄地回头,看其他的小丫头们都远远地跟着,连碧莲也像是有意识的落下几步,低着头慢慢的走,像故意给自己留个空儿去劝说小姐似的。于是她鼓起勇气小声叫道:“小姐。”
“嗯?”其实柳雪涛在林谦之躬身行礼赔罪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这样的错误在这种时代这种门庭里,别说被休出家门,就算是浸猪笼都不为过。
新婚少女乃女乃当着夫君的面和大管家搂搂抱抱。你说这是什么罪过?
只是,撞都撞上了,抱也抱过了。她柳雪涛死后重生不容易,怎么可能再那么窝窝囊囊的死呢!
她得想办法呀……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方能保住自己这个捡来的如花似玉的美丽的身体。
“小姐……您刚才……到底是怎么了?”紫燕不敢大声说话,但要想帮着自家小姐出个主意,必须得跟她商议好才行啊,若不然待会儿自己可怎么配合她呢!
“头晕的厉害……”柳雪涛说着,抬起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紫燕……我怎么看着前面的有两个月洞门?你快看看……我们应该走左边这个,还是右……”柳雪涛说着,身子一软,整个人往地上滑去。
紫燕刚还纳闷的看着前面的月洞门,青砖砌成的圆形门洞,粉白的墙上爬满了凌霄的藤。此时初冬,那凌霄花早就开败了,只有几片枯黄的叶子在风中摇摆,很像是自家小姐在闺阁时画的画儿……紫燕小丫头还没揣摩出到底是哪里来的左边右边的月洞门时,便觉得自己的手臂一沉,整个人被带的歪了一下,差点儿跟着柳雪涛一起倒在地上。
紫燕吓得声音都变了,她急忙伸手用力把柳雪涛拉进自己的怀里,哭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快醒醒啊……天啊!嬷嬷…嬷嬷……快——快去请大夫呀……小姐晕倒了……”
大管家林谦之在进当家主母王氏的屋子时,心里也是有几分忐忑的。他原本是王氏乳母之子,当初王氏出嫁的时候跟着母亲被王家送至卢家,初来卢家时他不过是二门上传话的小厮,后来因为人机灵懂事,王氏当家后又特别重用自己娘家带来的人,便一步步高升起来。卢老爷一死,原来的管家便被王氏送到了庄子上养老去了,命林谦之接任管家一职,到如今已经七年。
三十一岁的林谦之为王氏办事兢兢业业,从没出过差错,深得王氏的信赖。王氏曾经托了媒人给他娶过一房媳妇,可那女人是个没福气的,只生下一个女儿便死了。之后,林谦之便一直没有再娶,他的女儿小名儿唤作‘芳菲’,还是王氏给取的。如今这芳菲刚刚十岁,王氏很喜欢她,已经被王氏收在身边教养,过着半个小姐一样的日子。
王氏发落了张姨女乃女乃之后,便躺在软榻上睡了。芳菲从厢房里跟着嬷嬷学绣花儿,抬头看见自己的父亲从外边院子里站着,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把绣花绷子放下,轻着脚步走了出来。
“爹爹,女乃女乃刚睡下,您怎么又回来了?”
“芳儿?”林谦之看见女儿,心思回转,不再像刚才那般恍惚,“你做什么呢?”
芳菲见父亲问,便悄声笑道:“没做什么,天儿冷了,昨儿陈嬷嬷把女乃女乃旧年的暖帽收拾出来晾晒,却都是些素淡的颜色,如今家里刚娶了少女乃女乃,正是喜庆的时候,所以陈嬷嬷说应该给女乃女乃做几个有颜色的暖帽。我刚学针线,女乃女乃喜欢我绣的花儿,所以便悄悄地做一个孝敬她。”
“嗯,女乃女乃那么疼你,你很该好好地孝敬她。”林谦之点点头,微微的笑着看着一日比一日漂亮的女儿,心中又生出几分感慨来——女儿都十岁了,自己想不老都不行了……
“爹爹,你这个时候来,可是有要紧的事儿?若有要紧的事儿,且进屋坐下等等,女乃女乃再过半个时辰便该吃药了。”
“也没什么事儿,我过会儿再来吧。外边还有一摊子事儿呢。”林谦之被女儿一问,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趟走的莫名其妙,难道和新娶进门的少女乃女乃撞了个满怀,还要来上房来汇报一番不成?这种事儿若是王氏知道了,脸上肯定下不来,且不说她会如何恼自己,少女乃女乃那里,又该怎么说呢?
林谦之又是一阵心烦,便低了头轻叹一口气,转身就走。
芳菲见父亲满月复心事的样子,心中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只好跟在身后往外送他,刚到院门口时,忽见一个小丫头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见了林谦之便焦急的说道:“大管家,少女乃女乃晕倒了!”
“什么?!”林谦之一愣,继而暗暗地出了一口气,心想晕倒了好啊,这样正好可以把刚才那件事儿蒙混过去了,于是又问那小丫头:“有人叫大夫去了吗?”
“正要去呢,碧莲姐姐说女乃女乃这院里就有现成的大夫守着的,所以叫奴婢过来回一声陈嬷嬷,请了今儿在上房给女乃女乃诊脉的大夫过去瞧瞧呢。”
“可不是嘛!你们都小声点,去东院请了白大夫去少爷房里,别惊动了女乃女乃。”林谦之回头看了一眼王氏卧室的窗口,摆摆手带着小丫头匆忙离去。
柳雪涛醒来时人已经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大红账幔严严实实的放下来,一只手被放到账幔外边,上面还盖着一个块帕子。手腕上有三根手指轻轻地摁在脉搏之处,不用说,这是老中医在给自己诊脉。
屋子里极静,柳雪涛躺在床上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片刻后,轻微的几声响,只听卢峻熙的声音淡淡的说道:“白先生,请外边用茶。”
应答的果不其然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啊,大少爷请。”
轻微的脚步声没几下便消失了,柳雪涛眨眨眼睛,心想不知这位老中医如何给自己下定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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