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暮暖在偌大的皇宫里辗转,本来只是一点点不安,阮子媛娇娇柔柔的样子真的敢在宫里对凌梓卿怎么样?
可是直到日头在殿宇一角若隐若现,整个皇宫浸在一片血红里,然后慢慢隐去,接着乌云密布,开始下起雨。
暮暖才开始心慌起来,雨天,要找的人未找到,真的很慌。
尤其是在雨天,真的,特别慌。
没人帮自己,没人会认为一个七天前刚被人害的差点掉了孩子的人会对另一个孩子做什么。
对于受害者本能的同情,拉升了她善良值,自然会忽视人得本性,还有在阴暗里不为人知的事实。
来不及撑伞,宫人却撑着伞在一旁行色匆匆未曾问她一声,偶尔抬起头,看到一身水汽狼狈的暮暖,或嘲讽,或同情,或躲避。
这宫里从来不待见自己,自己也不会待见这宫里的一切,在最无助的时候,这里不待见自己,自己也不待见的人,又怎么会帮自己一把,自己又怎么会去求他们帮自己一把
“卿儿,你有没有在这里?”暮暖在假山之间磕磕碰碰寻找,任凭雨水冲刷着。
分不到底是在找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是迷路了。
“怎么办怎么办”暮暖眼神焦急却没有焦距,在雨中漫无目的的寻觅。
真的很害怕,她总是在雨里,经历太多荒凉,太多无措,失去太多东西。直到如今,演变成莫名的怕雨,怕到病态,只要下雨一定要关紧窗户,最好能躲进被子,埋在黑暗里也总比听到雨声好。
脑袋嗡嗡作响,不要再下了,求求你,不要再下了
在求谁,她也不知道
暮暖浑身颤抖,临近黑夜,竟不知不觉的走进一片林子里,这皇宫的林子雅致清幽,但平时甚少来这里。
脑子一片空白,犹如在梦中一般恍惚,到最后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忘记在找什么。
仅凭意识,只知道,很重要很重要,那是最后一个让自己撑下去的东西。
丢了,连自己的命也没了。
慌到极致,濒临痴傻。
大抵如此。
一丝明黄的亮光,拉回在恍惚与清醒之间徘徊散乱的焦距。
在冰冷的大雨间,林子间一座白色的雨亭,里面一盏明黄发红的灯笼,两三个人影,依旧磅礴的雨势竟衬的亭子如此温暖
收敛起慌迷眼生,目光急剧冰冷,雨水滑过无荡漾的面容,一步一步踏着枯枝雨水,向亭子走去
暮暖一身雨水,狼狈的迈入在雨亭里时,阮子媛扶着肚子向后退了一步:“姐姐”
眼神里的慌乱装的很像,如果能把赤果果的挑衅收敛起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