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可能会有?”
“我觉得您现在的样子就蛮亲切,有点像……”珊迪抿了抿嘴唇说,“冬天里的阳光。”
好熟悉的表情,就像上天把某个人影响夺走了,又将它送给另外一个人。
于是这个人有了过去那人的影子,但又有着新的不同。
像是一个人的身上,重叠着两个人的影响和记忆,彼此毫不冲突。
聂天觉得这感觉如此真实,比呼吸还真实。
珊迪身上有他无法抗拒的亲切。
两个人随意挑选着自助午餐的食品,互相推介。
所有的拘束都被抛掉,束缚他的紧身的西服和领带,都不能阻止他回到自己美好的,无拘无束在孤儿院露台上偷吃厨房东西的日子。
那种感觉,这一生当中只有两个人给过他。
他都失去了。
同样美丽的东西,在指间两次流过。
聂天的牙齿重重咬在咖啡馆上,嘴唇痛得厉害,血流了出来。
珊迪拿出手帕轻轻给他擦去血迹,动作如此自然熟悉。
那种柔软,直透到人心里。
“我以前见过你没有?”
珊迪的手一抖,弄疼了聂天的嘴唇。
“您说什么?”
“我觉得你有种熟悉的感觉,我和你认识了不是几天,而是很久。”
珊迪的手,于瞬间变得冰冷僵硬。
两年的准备,苦心的练习,我一定已经完全改变了自己。
我不再是过去的我,我的一举一动,我的一言一行,都是珊迪,叶凡已经燃烧成了灰烬,她不再是我。
为什么和这个人一见面,那些细小的动作和习惯又像幽灵一样冒出来。
不,我不相信,我可以更冷更沉着,那个幽灵,会被埋葬。
珊迪的笑容里,带着股冷艳的妩媚:
“您觉得认识我多久了?”
“我不知道,我想是一辈子吧,感觉有那么久。”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是星星,上一世纪落在大地某个角落的时候,曾经碰撞过。”
“也许吧,你总能把感觉讲得这么奇妙。”
聂天笑了。
“你该办公了,休息时间已过。”珊迪变得庄重严肃,随即放松下来,“我是您的员工,也要为您努力奋斗了。”
聂天大笑,他僵硬了不知多久的面部肌肉,今天彻底放松了。
下午的他特别专注,积压的事物一件件从桌上飞走。
手机铃声响起,很少有人打他的私密电话。
他脸上流露出一丝厌恶,他不想是那个来自家里的号码,哪怕多说一句,现在也会感觉倦怠。
聂天看也不看,把手机放入抽屉。
手机铃声仍然执著地响着。
聂天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从抽屉里拿出手机。
看了一眼后,他的表情放松下来。
不是来自家里的电话,是他亲近的合作伙伴,来自金融证券集团的王主席而已。
“老王,什么事要特意打我电话?”
“今天我们的一个操作员出现了一次致命失误,在开盘前两分钟发布了股票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