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岗石砌成的墙壁和防台到处可见,午夜的时候,总有披发的年轻吉他手演唱那些伤感的歌曲。
天色苍白的一个下午。
海滨有一处小酒吧,除了当地的年轻人,不大有人光顾,这里实在是有点偏僻。
一个穿着牛仔裤,白色体恤衫,头戴女帽,戴着墨镜的短发女孩,抱着吉他,随意拨弄着琴弦。
不知道多久没有过这样惬意纯粹的生活了。
天是蓝的天,海是蓝的海,风从海面上刮过来,充满清新气息。
那是生命的味道,想不到在我的生活里,还有生命的味道存在。
这是珊迪,剪去长发的珊迪,别有一种青春的味道。
她不再是艳光四射,位于人群中心的绝代佳人,而是成了一个秀丽亲切的邻家女孩。
虽然她的美走到哪里都遮掩不了,但那美丽里的锋芒,不知不觉消逝了。
她不再需要铠甲,可以敞开心扉,面对自我。
如果每天都是这样的一个下午,生命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我愿意一生都这样度过。
可惜我不能,珊迪痛苦地摇了摇头,吉他的声音不再圆润流畅,出现了几个断音。
何苦让这明媚的时光,在痛苦中流逝呢。
又一个声音在和她讲话,每当听到这个声音,她又变成了叶凡。
叶凡在阳光明媚的下午复活了。
望着夕阳渐渐落到海水里,酡红如少女醉了的脸颊。
温度的流逝,阳光遮挽不住,把心里的温度也一点一滴带走,叶凡只能存在一个下午。
阳光完全看不到的时候,珊迪又一次占据了叶凡的人生。
珊迪拿起吉他,慢慢沿石子扑好的小路走着。
在小路尽头停下。
这是一间位于海边的小酒吧,装修得极其素雅,从外表看起来,像是一间小木屋。
每一个看到它的人,就仿佛听到龙笛曲子里的那间海边草屋,无比悠扬动听。
它不会吸引那些灯红酒绿中浸泡太久的人们,但人的心灵一旦宁静下来,会把这酒吧看作家。
回到酒吧就像回家的感觉,清净自然,毫无做作,累了的时候,走到里面喝上两杯,忘记海水的腥味,忘记海潮的起伏,忘记所有的烦恼与不快。
酒吧的老板叫兴叔,年轻的时候也做过商人,据说还是个成功的企业人士。
在三十岁的时候,兴叔就放弃了商业活动,做了一艘远洋轮船的船长。
在海上漂泊了十五年,到过世界各地的每个港口。
他回到A城,在这海边的一角开了酒吧。
来酒吧的大都是年轻人,远洋归航的水手,附近大学的男女学生,也有一些爱好音乐和艺术的年轻人,这里成了他们固定流连的地方。
酒吧里面以木饰为主,连桌椅板凳都是粗砺的木制,给一人一种很古朴的感觉。
各式各样的酒瓶摆在粗木搭建的酒柜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原木舞台,供驻场歌手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