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荔的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的心里一慌,赶紧看韩月朗。只见韩月朗的神情比夜色还要平静,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神,让杜荔心慌。杜荔舌忝了舌忝嘴唇,低声道:
“月朗,我不是那个意思……”
杜荔一时想不好该如何解释,她没想到,此刻在韩月朗的脑海中,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已经压过了她的声音:
“……如果,她对你说,她遇到了更优秀的追求者,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你就应该马上显出很惶恐的样子,求她不要离开你。”没错,这是慕莲刚刚才教过他的话。
话犹在耳,可当韩月朗说出来之后,却变成了:
“杜荔,我从来都没有过要强迫你做什么事情的想法,结婚还是不结婚,由你决定,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听了韩月朗的话,杜荔那本来满怀愧疚的眼神慢慢的变了,愧疚消失了,眼神也变得分外冰冷,她看了韩月朗一会儿,冷冷的说了一句:
“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和我结婚,对吧?”
“我没有,我只是说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韩月朗的话还没有说完,杜荔就重重的一挥手打断了他,然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拿起皮包就冲出了门去。
随着那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韩月朗也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他知道,今天这件事是自己弄砸的,如果按照慕莲教他的那样说,杜荔一定会马上被他哄的柔情似水。可是让他在听到杜荔的那句话之后,再谦卑的去乞求她,他真的做不到,打死也做不到。
韩月朗忽然惨笑了出来:自己整天都在想,慕莲是不是一个有培养价值的员工。可如果反过来,让他做慕莲的下属,那慕莲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没有什么培养价值的员工。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学不会。
秋笛的家是一套标准的三室两厅,和所有的上海女人一样,秋笛的妈妈也是分外的能干、利落,把家里的里里外外犄角旮旯都收拾的一尘不染,厨房里所有的厨具都像是刚刚才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一样。
这些年,为了让秋笛安心学习、安心画画、安心工作,她任劳任怨的承担起了一切,家务事,秋笛连一手指都没有碰过。不过,她倒是从来不担心,秋笛结了婚怎么办。因为在她看来,家务这种东西,是女人天生就会的,根本不用学,结了婚,成了主妇,自然就全都会了。
“所以你一定要找一个条件好的男人,否则的话,他挣不回钱来,还要你去挣钱养家,你白天挣钱养家晚上回来还有做不完的家务,累也要累死你。”这是妈妈最常对秋笛说的话。
可是什么样才算条件好呢?每当秋笛这样问妈妈,她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房子肯定是要有,收入肯定是要高,这样就行了吗?当然还不行……总之,秋笛的妈妈和所有准备嫁女儿的母亲一样,总是盼着,能有一个男人给女儿带来一个最幸福、最无忧无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