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精神就好,走吧,”江波看了看表,“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早点儿睡,免得明天迟到。”
“现在打死我,我也不敢迟到了,就为迟到了五分钟就丢了工作,这个教训太深刻了。”慕莲也站了起来。
江波知道那件事,要说起来慕莲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迟到也就罢了,她竟然因为急急忙忙的赶电梯,撞倒了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而这位阿姨还是他们公司正在全力发展的一个大客户,所以,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把自己的工作给撞丢了。
“江波,你陪我走一走好吗?我真是坐地铁坐烦了。”慕莲开始撒娇了。想一想,也难过慕莲伤心,上海这么大,人这么多,可能让她撒娇的,也就一个江波了。
“没问题。”江波痛快的答应了,“咱们就往回走,什么时候你累了,什么时候再坐地铁。你冷吗?”江波作势就要月兑自己的外衣。
“我不冷,要是冷我就跟你说了。”慕莲说。
“好。反正你自己小心,别冻着就行。”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生病的权利。”慕莲狠狠的说了一句。
江波笑了,笑容很温和:
“是我们都没有。”
是啊,自从他们把自己交给职场那天开始,他们就已经连生病的权利都没有了。
“江波,过了年,我就二十五岁了。”
“我知道啊,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不是说礼物。”慕莲加重了声调,“我是说,我年纪已经太大了,如果我再一事无成,这辈子就完了。”
“瞎说,二十五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会就完了呢?”
“我妈二十五岁的时候,都已经生了我了,我现在还不知道该嫁给谁呢。”
“咱们这一代人的整体环境都变化了,不能跟上一辈人比的。你看,我都快三十了,我妈从来都不催我。”
慕莲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声: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和你家不一样。你相信吗?如果我一直这么一事无成的话,那恐怕我这一辈子全部的意义,就是给我爸爸多生几个外孙子了。”
江波沉默了,因为他知道,慕莲说的是事实。
韩月朗和秋笛并肩靠在湖边白色的围栏上,秋笛的个子很娇小,比韩月朗矮了一头多,站在他身边,还真有小鸟依人的感觉。
自从世博会之后,上海市区里多了很多这种人工的小景致。每处景致都不大,但是对于整天奔波于钢筋水泥丛林中的都市人来说,也已经弥足珍贵了。
头上一轮明月,湖中水波粼粼,这画一样的情景,好像已经彻底摆月兑掉了凡尘俗世,只可惜,这对站在‘画’中的青年男女,却全然无心欣赏眼前的良辰美景。
“你和杜荔怎么样了?”秋笛问,杜荔是韩月朗的女朋友,两个人从大学就开始恋爱,算起来,已经在一起七八年了。
“咱们说点儿别的吧。”韩月朗的声音有些压抑。
“那好,你说吧,咱们说什么?”
“你最近又相亲了吗?”
这次换成秋笛抗议了,韩月朗话音未落,她就嚷了出来:
“嘿,你不让我提杜荔,你却提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