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倒说句话呀?”李主任见他不说话,又转脸对四哥说,“四哥,要不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狗屁。”四哥拍了拍身边的推土机,“老子说了半天了,吐沫星子也浪费了一大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这家伙再想加钱是不可能的。”
他向推土机里的司机招了招手,示意他向前开,推房子。
“出了什么事儿老子担着,你尽管推吧。”
李欣看着父母以瘦弱的身躯对抗这些身强力壮的工人还有不断轰鸣的机器,心头发热,眼里发酸,差点儿没流出眼泪来。这哪里是对抗,分明是他们以强凌弱、弱肉强食,此时的双亲,宛如狼群围困之下的羔羊,可怜,无助,却又无可奈何。
李母偎依在丈夫身边,同样一句话不说,不敢或者知道说也无用,她一个花甲老人是没有力量拿起斧头和他们对峙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丈夫靠在一起,生死不离。
微风吹过,寒意里夹杂着一丝躁动,李父凌乱的花白头发被吹起。李母望着丈夫,依旧一言不发。
李欣再也忍不住了,她挤开人群,跑到了父母身边。
李母见女儿终于来了,眼里一直忍着的浑浊的老泪马上就下来了。
“哭什么。”李父大声呵斥着李母。
李母抬袖子擦了擦眼泪,终是止不住抽泣。李欣也没有说话,她转过身,和父母站在一起,她就不信,这几个人敢从他们一家三口身上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