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情侣游戏
查铁丽扭伤脚从防风山回来后,我们再没有爬过山。
还是那句话: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查铁丽的脚表面上已经跟常人无异,但我与童思诗坚决不让她再去爬山与干任何重体力活。
我们真的怕再像上回那样再来一次。
于是,我们就只在下渚湖里转悠,依然似乎还是那样亲密无间。
但是,从这时开始,不知不觉中,查铁丽却慢慢跟我疏远了。
感觉这个东西很怪,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改变,却能察觉深层的细微变化。
犹如遥远北方河流上封冻冰层听到春的脚步,犹如深埋地底焦土下沉睡种子感到雨的亲吻。
虽然查铁丽还是那样喳喳呼呼,虽然查铁丽还是统管一切,可是,我能够感觉到,她心灵深处凄苦的悲哀与辗转的幽怨。
这,我能说与我无关吗?
可是,情感问题最难处理,也不能用一个简单的是非对错的标准来衡量。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也曾经有过一丝不安,一丝担忧,可是,我又能怎么办?我一人不能劈成两半,就算能劈成两半也不能解决问题。
何况,这种感觉很快被另一种更加强烈的情感所淹没,吞噬。
查铁丽总是有意无意地把我与童思诗向一起推。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也许是上天的捉弄,也许因为我们是天生的怨家,总要好事多磨,反正,我与童思诗之间就像在玩一场情感迷藏游戏,难以捉模,无法把握。
有时,我感到自己很投入,从来没有这么投入,我觉得自己的感情就像一团熊熊烈火,转瞬就会燃遍我整个的心灵荒原,将我烧焦,燃尽,成为一堆无用的尘埃,我只想逃离这场危险的游戏却又欲罢不能,想远离异性却又被磁铁死死吸引住。我知道现在自己其实还是个孩子,不能这么放纵,但我自己也无法抗拒自己,无法抗拒那致命的诱惑。
有时,我又像现在正看我书的网友一样,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看着星羽与童思诗之间玩这么一个游戏:两人各自拿着一根情感之线的两端,当星羽将线抽紧一点的时候,童思诗就将线放松一点,而当童思诗收线的时候,星羽又会将线放松,你来我往,线既不会拉断,又无法将对方拉到自己身边,让我们这些局外人都替他们着急,不,有时网友看得入了迷的时候都会将自己投入进去,这两个当事人却还是那样,不急不躁,真让人不由得咬牙跺脚。
不过,幸好有了查铁丽,她一方面慢慢跟我疏远,尽量不与我单独相处,另一方面又有意无意地将我与童思诗往一块推。
有时她将我们留在家里,她自己上地里去,一去整整半天,有时又推说自己有点不舒服,让我们给她干点活。事实上,查家也没有多少活可干,竹林早已锄过一遍,剩下的就是割点鱼草往塘里一抛,不抛也没关系,其实还是给我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下渚湖到处都是芦苇,竹林,沙渚,沟坎,草深竹茂,芦荻遍野,真是个天然的情侣之家,让和尚尼姑来也会动情,不然岂不辜负了这块如火热土?我与童思诗正值青春年少,又非木头,焉能再装矜持,白白浪费大好时光?
至于我与童思诗干过些什么,各位就不要问了,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们^_^。
当然你也不要把我们想歪了,如果想歪了,呵呵——!
我们还都是未成年人,我们的情感,绝对纯洁。
当然,这个所谓“纯洁”,也是以现在的标准来判断的,当时其实也不那么纯洁的。
即使在家里做作业,查铁丽也常借口需要一个人思考,走到楼上或屋后樟林中去,想起来也是因为我与童思诗频频暗送秋波,她给我们行个方便;而到了晚上,当我们一起在湖边听蛙鸣时,她又会借口头痛,想早点睡,独自回家,好让我们有机会亲热一下。
于是,我与童思诗的感情就飞速发展起来了。
正如人们常说,只要条件合适,拐杖也会发芽,石头也会生根。
虽然是孤男双女,虽然只是湿柴星火,但也经受不住长期闷捂,闷干了捂透了,该乍的还是乍的。
本来,我们之间虽然暗中彼此相恋,表面上都还装着矜持,就是死活不肯向对方承认,但查铁丽在一边使劲将两个人往一块推,我们也就毫不客气地扯掉遮丑布了。
于是,我与童思诗又回到了过去,成为一对亲密小夫妻,我们在一起也不是没有碰见过人,但岛上的人过去常订女圭女圭亲,大家都是过来人,所以对我们的举动也就见怪不怪,有时还跟我们开点玩笑什么的,我们也都习惯了。
开始我们当着查铁丽面还装点正经,后来撞见次数多了,心照不宣,也就公然不避亲密,三人之间反而更少一点尴尬。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从心底深深感谢查铁丽。
这里除了吃喝玩睡外就是做作业,因此暑假作业早就做完了,我与童思诗还写了几篇文章赞美下渚湖,另外还做过几首歪诗,因实在拿不出手来只好不献丑。查铁丽由于忙一些,也不太爱写文章就作罢。至于其余的时间,我们当然用来谈情说爱。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又是一个月明之夜。这天晚上无事,乡民的聚会又早早散了,我们就划了船下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