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乡情
这时,童思诗突然站起来,捂住双脸,鞋也不穿,就跑了出去。
查铁丽却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娇嗔道:“二大婶,你说什么呀,星羽他没有欺负我,我,我哭是因为,我知道,现在你家里只有一只下蛋的芦花鸡……”
说罢,她又伏到二大婶怀里去。
二大婶也是又好气又好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我这张嘴。怎么说话啊?”
她又笑着对我说:“星羽,二大婶心直口快,你可别放在心上,我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我吓了第三跳,连忙摇手道:“二大婶,别,别。”
二大婶又嘿嘿道:“没事的,二大婶说过的话就象吹过的风,过了就忘了。”
她拍拍查铁丽道:“起来吧,快吃饭,汤都凉了。”
查铁丽这才起身,似哭似笑地擦去泪水,又问我道:“哎,童思诗呢?”
我还来不及回答,只听二大婶跟我们打了个招呼说:“我也该走了,还要到田里地里去看看,你们快吃饭吧。好好休息,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她已经跟我们道过别,走到门口,却又拉进一个人来:“快去吃饭吧,躲在门口干什么,别扭扭捏捏地啊。”
那人当然是童思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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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没别的,三人尴尬地相互看了一眼,继续吃饭。
鸡汤浓郁香甜,饭菜也可口,但是我们三人却吃得沉重无比。
乡人不会象城里人那样说客套话,可是她们的行动却是极为朴实真诚,不带有任何功利性的。
特别对二大婶家来说,由于家中当家男人早早病故,生活就比较艰难,这只鸡就是她家的油盐酱醋钱,现在,她为了我们把它杀了!
什么语言都表达不出这种真诚质朴的感情。
三人都眼睛红红的吃了饭,却早见乡亲们络绎不绝地到来,什么三大娘、四大爷,嗯娘(当地的土叫法,比阿姨大,比大娘小的中年女性),丫叔(同前,比叔叔大,伯伯小的男性)的,热热闹闹的挤了一屋子,想必是二大婶早已将消息传出去了。
乡亲们都是挺实在的,简简单单朴朴实实的几句话,送上一盒两盒什么“青春宝”,“中国花粉”(九十年代的补品)什么的,这些补品一定也是别人送他们的,平时自己舍不得吃,我们真是深受感动。
众人寒暄几句便匆匆离去,让位于后来者,因为台风刚过,田里地里鱼塘里有太多的活要干,不过大家应承,查家的屋顶与毁了的鱼塘堤坝,他们一定会早日帮助修好。
乡亲们的话,简朴而踏实,与我后来踏上社会所见之人真是天壤之别。
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虽然每个乡亲带来的东西并不多,不过几十家加在一起也是挺可观的,这里又没有大人管着我们,我们当然是大吃特吃点心类礼品,至于补品,怕吃坏,不敢多吃。
所以,就免掉了一顿晚饭。
晚上还是有乡亲过来看我们,我觉得将寒暄内容写出来没意思,大家可能觉得我是在拉面条,所以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