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的上个星期五,宋辞到我办公室,给我送来的请柬。红红的请柬上,印着烫金的卡通新郎新娘,也印着烫金的囍字。
我接过请柬的时候,有说恭喜的。可我助理却说,谈姐刚才笑得好假哦。我,淡淡的一笑,用宋辞的请柬敲在了我助理的脑袋上说她:“没大,没小!”
小助理没说错,我是笑得挺假。因为,笑不出来。因为,连假笑,都笑不出来。宋辞自己可能不知道,她给我拿请柬的时候,她的手指在打抖。她在听到我说恭喜的时候,眼神在闪烁。她在跟我说,到时候一定要来喝杯喜酒的时候,声音很薄弱。
你说,我觉她是我的好朋友,这个说法是不是很不正确?
什么是好朋友呢?好朋友不应该是我这样才对啊!我明明知道,她并不想嫁给那个男人的。我也明明知道,她现在还是很不舍章历的。可我没替她挽留自己,没替章历挽留宋辞。
章历又说,请我吃饭。
吃饭的时候,他拿着请柬丢在我面前。他说,这就是他等了两个月的结果。
他的眼中,透着很浓,很浓的倦意。对着这样的章历,我有一丝的轻蔑,才两个月而已,有什么呢?
但,转念一想。也许就是因为等的时间太短。正是因为时间不长,才会耗尽所有的气力去争那一念之间。等他等到二十个月的时候,他便会觉得,也许这样慢慢的来,才是对的。再等他等到二百个月的时候,他便会知道其实自己等的不是宋辞,是自己。
墨含,我还没等到二百个月。所以,原谅我,我还是没有办法救赎我自己。
我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掉眼泪的宋辞,我除了说一句:“老公是自己选的,没人拿刀逼着你非嫁他不可。”我还能说什么呢?
她抹了抹眼泪,朝我笑了笑。转身去洗抹布,边洗边说:“没事,就是有些慌。掉了几滴眼泪,人就舒坦多了。”
背对着她的我,莫名其妙的冷冷一笑。
掉几滴眼泪,人就能舒坦,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舒坦的人了。不过,她要觉得舒坦了,她就舒坦好了。
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帮她把这空荡荡的房子收拾完,我便找了一张报表垫在地上坐了下来。我这一身行头,算是毁了,就别在意坐地上了吧。
我倚在墙角,看着电视墙上还没干透的腻子粉,累得有气无力的问:“你为什么结婚?”
很多年前,我也问过你:“墨含,你为什么结婚?”
那时,真不懂事啊!不过,你瞧,我现在还是这样!
宋辞也蹲了下来,就在我身边,但我却仿佛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像是想了很久,但也没有给我一个答案,只是微微的落寞一笑。
就像,你当年一样!
这么多年了,我问过很多身边的人这个问题。有人说,因为爱。有人说,因为需要。也有人说,因为年龄大了,就得找个人组成一个家庭,完成自己的使命。这些答案里,没有我想要的。
也许,我根本就是不知道自己要些什么。所以,才会觉得没有正确的选项。你曾,揉着我额前的头发说:“沫儿,还小。”
是啊,如果你觉得我这样算是还小的话,那我就一直小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