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轻轻的走到房间,倾身低头看了我一眼也微微促眉的我。伸手关了床头的台灯,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我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转身离开。
可这一次,却没有料想,他却在床边坐了下来,手轻轻的搭在我肩头:“四片是复方丹参片、三片的是银杏片、两颗的是心脑康胶囊,都是治疗心脏病的常用药。”
“不是不想告诉你,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开口说。这么多天,我总在等你问,好像你问了我就有理由告诉你了。沫儿,这个病跟着我不是一年,两年,更不是十年、二十年。从我出生以来,它就一直跟着我。对此,我已经不害怕了。可我是怕你害怕,怕你再受一次那样的刺激。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知道真相。可真相就是真相,就算我不说,你也早晚会有一天知道。”
“你不知道,就在拉萨我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我就好像感觉你整个人就是在山崩地裂。你的样子,让我觉得比自己死去,更为害怕。”
“沫儿,记起来了吗?”
他伸手,揽过了我一直背着他的肩头。
一直蓄在眼眶里的泪,就这样随着他扳正我身子的动作而往下淌。
其实,我还是记不起他讲的那样的。可我好像知道了,这人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陪我去西藏。
他,怎么可以这样。
这样的黑夜,也许他是看不见我脸上的泪的。但,只在听到他轻轻的一声叹息之后,便是他亲近的气息。
准确无误的,将唇落在了我眼上。一启一合之间,那咸涩的泪,便含在了他唇边。
“沫丫头,别这样。”
他的鼻尖,抵在我的鼻尖上。唇也几乎就贴着我的,那咸涩的湿浊,让我也略略的尝到了一点滋味。
伸手,就这样直直把他拥进了怀中,隔着一层被子,颤栗着双手,紧紧的不肯松开。
“好了,你看我不是没事吗?”他抚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子的。就像,患病的人是我,他只是来安慰我的。
“沫儿,不哭了。”
“就怕你会这样,你看,哪里像我时墨含亲自教出来的人呐。”
他这些话,让我的泪只是越掉越凶。墨含的身子重重的,压得我胸口几乎疼痛,可这样搂着他的我也没有敢松开一下。
“墨含,不许死在我前面,一分一秒都不可以。”
“时墨含,你要敢死在我前面,我就…我就…”
我就怎样呢?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的词穷,换来他无奈的低笑:“你就怎么样?我怎么舍得让你怎么样啊!你这么笨,少了我怎么可以,是不是?”
搂着他的手,收得越发的紧。没其他的回应,只剩下哭咽。
“沫丫头,放心吧!有你在,阎王也不会敢收我的,知道吗?他怎么会舍得你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