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穆锦和大家的沟通不受障碍,兰姨特意找了个机灵的丫鬟,让她来掌握穆锦什么动作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而这个丫鬟因为不仅不用受人欺负,还可以认识字,她学的非常用心。不到半年的时间,便能将穆锦的意思清楚的表达出来了。
“丫头,走咱们去街上转转去,好久都没添新衣裳了。”一大早的娇燕儿便唤穆锦出去。
“哎,等一下。”当然这是穆锦的随身丫鬟豆蔻答应的。不一会儿,穆锦便穿戴整齐走出屋门。
“不错,今儿气色真好,最适合出去逛了。”娇燕儿将穆锦拉过去上下看看道。
“小姐说,还是娇燕儿姐送的石榴裙好看,不过以后还是别送了,自己屋里一大推都还没穿呢。”豆蔻代答道。
“哟,瞧这丫头说的,我送自己妹妹一件衣服都不行了是吗?”娇燕儿这话一说,豆蔻吓的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这话不是我说的。”娇燕儿看着豆蔻着急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傻丫头,我在逗你呢。”穆锦听了也掩嘴笑笑。然后对着豆蔻坐了一系列的手势,但是豆蔻在看了那些手势之后傻眼了。
“小姐,这个要说出来吗?”穆锦连忙摆手,示意不要说,但还是被眼尖的娇燕儿看到了。
“豆蔻,你过来。”豆蔻在穆锦期盼的眼神中走了过去。
“豆蔻,听说五大昨天上门提亲了说,提名的就说看上你了,按说这事我该拦下来的,但是你没有什么表现让我太满意,你说我这………”
豆蔻听娇燕儿这么一说吓的满头汗,这个五大是整条柳闽巷最出了名的赖皮人物,浑身散发的臭味让下至三岁孩童上至八十老太,见了他都躲着走,没一个人待见。而现在的梅兰阁基本是娇燕儿在做主,豆蔻可不敢把她得罪了。按着她的脾气,把自己白送了都有可能。她转头看看穆锦,穆锦使劲的冲她摇头。娇燕儿看着两人的模样,一话不言转身就走。
“哎……娇燕儿姐,娇燕儿,我说我说,刚才小姐说你茅坑里蹦蹦…。”豆蔻决定从实招来,谁让穆锦和娇燕儿比起来穆锦好说话一些呢。
“茅坑里蹦蹦?那是什么意思。”娇燕儿想想自己似乎没听过的这话,也不是什么坏话,至于这么神神秘秘的嘛。不打算打理她们的娇燕儿准备去叫上云楚一起去街上转转。谁知豆蔻以为她是要去把自己许配给五大。
就吞吞吐吐的解释说:“就是……就是说您过粪了呗。”穆锦听到豆蔻如此说心里直骂豆蔻呆傻,本来快没事的事让她这么一说肯定要有事了。
“不错,豆蔻是个好孩子。”娇燕儿道,转身却看见准备开溜的穆锦。
“锦儿,你往哪去呀?”
“小姐去找云楚姑娘。”豆蔻看了看穆锦的手势道,穆锦点点头连忙往前阁走去。
“等一下,找云楚有的是时间,不过现在有个事,我需要说一下。”
穆锦映着头皮站在那里。娇燕儿笑着走过去,穆锦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哎呀,你看看,锦儿现在这么瘦了,要是被兰姨看到了要说我不给锦儿饭吃了,把她的女儿饿的都不成人样了,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啊。”
“不会的,不会的,兰姨看到了只会说您把我养的这么好,越来越美了,不会说别的的。”豆蔻代答,因为长时间的默契,豆蔻将穆锦的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穆锦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点头。
“美了好啊,哪有人还嫌自己不够美的,阿木……”娇燕儿唤道。
这是从前阁跑进来一个人,随时小厮打扮,但是人长得确实十分的英气。
“锦儿妹妹说了,想要更没一些。你去把于柱国送来的鲍鱼拿到厨房,跟厨子们说一天三顿的做着。”“呃…这个……锦儿姑娘已经够美了为什么…。”话未说完便被娇燕儿打断。
“让你去你就去吧,她这么说自由她的意思。”
“哎……好咧。”阿木准备转身。
“对了,还有高大人送的燕窝,也每顿做些,那都是兰姨舍不得吃的,还有还有,前几日镇关大将军不是回京么?带来个熊掌,应该是不错的,也去炖了吧。”
阿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娇燕儿。半天不动,这些东西不是只有最上等的客人来才给吃的吗?连于柱国来都没尝过。况且锦儿姑娘不是不喜荤食吗?怎么现在…。
“嘤嘤嘤嘤。”穆锦哭了起来。一下子弄的娇燕儿不知所措了。
“锦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上了?”
“小姐说自己明明就没有说过那些话,你欺负她不会说话,她很伤心。”娇燕儿听了连忙将帕子拿出来给穆锦擦眼泪,穆锦却一直低着头不肯让擦。
“锦儿,你别哭了,姐姐是骗你的,那么多的东西给你吃,你还不补过火了呀,哎呀,我们不是说去街上嘛,你等着,我这就叫云楚来。”说完娇燕儿疾步走进前阁。
“哎……那个还做吗?”阿木扬声问道。
娇燕儿回头道:“真不愧叫阿木,真是木头啊,当然是不做。”阿木听了这话点点头,随着娇燕儿进了前阁。
“嘻嘻,小姐,好险啊,要是你不小心被娇燕儿姐看到了我们就前功尽弃了。”豆蔻说道。
原来穆锦在趁着娇燕儿跟阿木说话的当便用手势与豆蔻合演了这么一出哭戏,没想到真的奏效了。穆锦赶紧将手放到唇边,示意她小声一点,这种戏码一次奏效,两次管用,用的多了,自然没效果了。尤其是被她们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更是没辙了。
穆锦,娇燕儿,云楚,豆蔻,还有一个倒霉的家伙阿木,几人行走在大街上,长安城就是长安城,街上的人来人往。真如晏子所形容的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接踵而在呀。
“小姐,你看,好漂亮的彩陶。”豆蔻指着一个陶罐让穆锦看。穆锦笑着点点头。
“那边有捏糖人的,我最喜欢吃糖人了。”豆蔻看到糖人欢快的蹦了过去。穆锦看到那糖人栩栩如生的模样,便想起和梨子一起在同州的情形。已经一年了,但感觉这场景似乎就象昨天发生的一样。
“云楚,你看,吉祥布庄进新布了,去看看去,锦儿,走,一起去。”娇燕儿拉着穆锦向吉祥布庄走去,阿木则在心中叫苦。‘都已经买了六匹布了,做成衣服够阁里的伙计穿一年了,买的水粉胭脂能胡一面墙了。他倒是更宁愿在阁里担水劈材。’但无可奈何的阿木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哟,这不是梅兰阁的当家的吗?姑娘们里边请?”看到是娇燕儿上门,老板亲自出柜相迎。娇燕儿看着老板那副钱已进兜的模样。
笑道:“朱老板可真不会说话,兰姨现在风华正茂,梅兰阁当家的什么时候换成我们了。”
“呵呵,小老儿口误,口误,小老儿自己掌嘴,哈哈。”店老板象征性的在脸上拍了两下,但那副搞怪模样却是逗得众人抿嘴浅笑。
云楚走到穆锦身边道:“今儿穿的这身石榴裙挺好看的,整个人都精神了,按照这个颜色再选些布,再做几身来。”穆锦淡笑着点点头,然后在店内张望。在店门口处看到一匹,一抹的红却与梨花的白相搭配。煞是与众不同。她便指了指自己看中的那匹布。
娇燕儿看到说道:“还是云楚妹妹的话管事儿,转了那么多家店,我这儿都把嘴皮子磨薄了,也没能让锦儿买一匹,这倒好一下子就看上了。”
云楚笑道:“这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说明还是店家的眼光好。”
“哈哈哈哈,能让这位倾国倾城的美人看上我家的布,也是小老儿的福气呀。”店老板眉开眼笑道。
“朱老板这话可是要将布送于我们不成?”云楚道。
“既然姑娘看的上,送给姑娘又何妨。”娇燕儿深知这个朱老板的为人,平时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会儿这么大方要么是这布不是上好的料子,要么便是卖不出去了。但想着穆锦难得看上。纵使这样也是要买回去的。
“朱老板的好意娇燕儿感激的很,不过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岂有让你白送的道理?这匹布我们买下了,就冲刚才朱老板那句话,得空到梅兰阁来,我给你免茶水钱。”娇燕儿以一副颠倒众生的笑容说道。看的朱老板浑身的酥麻,一旁的阿木看到朱老板那副下流模样,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买了布,众人一同返回,走在最前面的穆锦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顿时愣在那里。
“锦儿,你怎么了?”云楚问突然停下不走的穆锦。穆锦摇摇头,但是表情明显的不一样了,云楚看出来了些端倪,但是见穆锦不说,也就没再问,最重要的是彼此之间的沟通有困难。
穆锦抬步前行,却将双手攥的紧紧的,她想起了之前离开同州时自己所发下的誓言:“梨子,如果你在天有灵,他日再见他们之时,便是为你报仇之日。”
“梨子,难道你在告诉我是替你报仇的时候了吗?你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穆锦回头看看消失在人流中的薛玉风一家,严重露出些许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