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过杜鹃吗?”“这是我的**,你没权知道。”司马建沉稳应答。“你有妻子吗?”“有。丢了。”司马建之答连自己都感觉荒诞。“听说你的影子丢了?”“这你也知道?”“当然了,作为办案者,我们很重视这方面研究的。找着了?”企鹅郑重其事。“买了一个。”司马建有些玩世不恭。“啊!称心吗?”企鹅惊讶,倏地又平静下来。“非常满意。”“案发半个小时后,杜鹃的身体丢了。你知道吗?”“谁发现杜鹃被害并报案的?”司马建不由诘问。“宾馆的一位服务生。”企鹅顺水回答。“谁又发现杜鹃丢了?”司马建又诘问。“还是那位服务生。”企鹅一点儿不拖泥带水。这时,司马建忽然感觉有些异样,仿佛自己成了警官似的。他目光斜窥着企鹅,内心哗哗啦啦的,禁不住窃笑。忽然,企鹅警官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陀螺似的警察来,身材下小上大,说成螺丝刀(钉)也行。他紧紧咬住企鹅的耳朵,好像汇报什么情况,又好像交流什么意见。司马建静静地候着,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猜测警官还会问些什么。其实,他也有许多问题想问警官呢。比如:“杜鹃之案”是谋杀?还是自杀?是因为情呢?还是因为别的?……虽然,杜鹃是司马建小时候的朋友,小学、中学、大学时的同学,但下学后一件事使他们彻底断绝了来往,各奔东西。二十年了,她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欣欣大酒楼,让所有的同学、朋友都感到惊喜意外。那晚,他们个个红光满面,只顾“难得一聚,难得一聚……”的兴奋呢。酒一杯一杯顺肠而下,肠子都快变成水管子啦,碰杯声声声入耳,比连续的钟摆还急。只一会儿工夫,酒瓶子撒了一地,像散会似的。“吃吃吃,喝喝喝……”没一句废话,偶尔一句“家长里短”、“工作学习”等等之类的话,好像多余了。不知谁隐约听见杜鹃说了一句“影子什么的,刚从海外回来,一直单身……”的话。当时大家的神经都被酒精俘虏了,东拉西扯,胡言乱语,也不知谁问杜鹃的,问了些什么……司马建蓦然觉得杜鹃脸色有些不易察觉的变化。当晚,欣欣执意要杜鹃酒楼留宿,但她决然要去住什么红牡丹宾馆。嗐!第二天,“杜鹃之案”便沸沸扬扬传开了……遗憾呀!如果当晚他们不那么激动,不那么猛喝烂醉,不把内心的话都放到酒里,借酒消郁,借酒麻醉。他们至少可以了解许多杜鹃不为人知的信息。也许“杜鹃之案”不会发生了呢。“啪!啪!”好像古代县衙的惊堂木,司马建的思绪一下子被惊断了。他一激灵坐直了。细瞧对面,原来企鹅警官从腰中拔出一只乌黑锃亮的手枪,枪柄朝下,故意在他面前的桌上狠狠磕了两下。企鹅的脸骤然间布满阴云,大声呵斥:“我们怀疑你就是谋害杜鹃的罪犯!你们这些该死的影子,如果人人都像你们这样,社会不就乱套了吗?”企鹅说着突然站了起来,一蹦一跳地走着。既滑稽,又耐人寻味。他继而轻轻一挥手,门外咚咚咚进来几个陀螺,推推搡搡把司马建弄进了一间黑屋。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