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的任何事,她都不会遣退心遥,只是今日,为何心遥也退了下去?
“今日一个下午都坐在这里,你让我好等啊。”待所有丫鬟们退下后,王玉燕面带微笑道。
她称呼自己为‘我’,而不是‘本宫’。
“这……望娘娘恕罪。”
我起身又一次跪下,大唐的规矩,我可还是懂的,这丫鬟,总不能让一个娘娘在这里等着自己罢。
“这是何意?”王玉燕再一次伸手将我扶了起来。
纤纤玉手,白瓷玉壶。
闻得茶水轻泻。
王玉燕将杯子递给了我,堂堂一个贵妃娘娘,在为自己身边的丫鬟倒了茶水。
“谢娘娘。”许久,伸手接过茶杯,轻声道。
“这皇上的后宫,三宫六院,你能入皇上的心,这定胜过了其他的嫔妃们。”王玉燕的话,欲言又止,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才继续道,“自你在感业寺,我便答应接你进宫,留在皇上的身边,今日一早,我便命心遥让你将清粥拿到室内去,你可知,皇上是我留了许久,他才继续呆在室内的。”
王玉燕这一番话,说得让我吃惊。
今日李治在室内,并不是巧合,而是王玉燕故意的安排。
既然这样,王玉燕说到做到,而我,却只要助她为后便可。
“娘娘……”
“明日,你好好打扮打扮,兴许,皇上明儿还会来呢。”
王玉燕说完,起身而走,她说得如此自信,皇上明儿还来,这是为了我而来,还是为了王玉燕。
躺在床上,看着夜繁星稀的夜晚。
天上的明星,倒像是流星一般的划过天空。
我惊讶的从床上一跃而起,窗户外,是天际边滑过的流星雨。
“心遥,你快看,流星。”手指着窗外的天空,回头看着心遥叫道。
月光下,迎来心遥一脸的冷漠,“你自己看吧。”
才想起,原来,我和心遥不属于同一类人,她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
伸手拿了衣裳,披在身上,向屋外走去。
天空中,被流星雨照得更为明亮。
鸣虫相争,为这寂静的皇宫内添了喝彩。
不知走了多久,应该是出了仙之殿吧,直到双腿酸软,才找了石阶坐下。
月明星空。
李治,我误会你了。
本以为你升封了其他的嫔妃,却未料,你只是为了帝位。
本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桃花树下那个先皇的才人,却为料,你的心里,还一直有我。
“这帝位,为你而夺,天下,只有你才能有资格做大唐皇后。”
李治,我答应了贵妃娘娘助她为后。
你的大唐皇后,应该是王玉燕,而不是我武汀儿。
我也希望,成为你的妃,让我知道你是我的丈夫就好。
将头埋进双膝,夏季的风,撩起了绿色衣裳。
许久,才见眼前明黄纹龙靴,猛然抬头,月光下,李治身着黄色锦袍立在我身前。
“奴婢参见皇上。”我连忙俯身行礼。
却被李治一手扶起。
看着面若白玉的李治,心里一酸,不是见到他了吗,为何,每次见李治时,都有想哭的冲动。
“李治……”我轻声道。
他只轻轻的‘恩’了一声,我并未在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叫着他的名字,只为想叫他的名字,仅此而已。
在仙之殿安然的度过了三日,每日只和院子里的小丫头们说说笑,白天的时间到也过得快,只是晚上,和心遥同处一室,少言的她让我也倦乏得紧。
坐在软銮上,直奔前去长阁的住处。
今日一早,王福公公便来到仙之殿。
“仙之殿婢女武汀儿接旨。”
王福公公来到仙之殿时,整个仙之殿的主仆同和皆跪在两旁。
王福公公手持圣旨,唱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汀儿,亦朕之所爱,今日升封为正二品昭仪,搬至长阁。钦此。”
这个来得胜快的消息,让我没有任何准备。
还记得三日前,李治曾说。
“长阁乃妃子所居,灵儿还一直留守在长阁。”
那日我未曾完全明白他的话,怎料,三日后,就命了王福公公前来宣旨。
升封昭仪……
搬至长阁……
李治之妃……
李治,你终于成了我的丈夫吗?
只是,现在坐在这软銮上,倒是想起了两年前初次进宫,侍寝太宗皇那个夜晚所坐的软銮。
想到太宗皇帝,你的身边,有我的妹妹徐惠相伴,太宗皇上,谢谢你照顾着我的妹妹。
原以为太宗皇帝不喜我,却未曾知事,却是他已经知道我心中所爱之人是李治,一代任君,现在的软銮上,我则心底感激太宗皇帝的大恩大德。
直至长阁,从软銮上下来时。
一位身形窈窕的女子对我行礼,口里轻呼,“奴婢参见昭仪娘娘。”
我上前走去,伸手将她扶起。
久久对望,她的眼眸,水波流转,伸手紧握她的双手,道,“灵儿,我回来了。”
七月。
长阁。
次日一早,灵儿一早就将我从床上拉了出来,为我梳洗一番,金黄的宫装在我身上耀耀生辉。
今日,长阁门庭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