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人儿从沉睡中清醒,睁开眼睛却发现此刻世界的怀抱是如此的冰冷。稥尘坐起身子,那柔若无骨的身子让她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可是她说不上来.
四周的建筑,眼前的环境是那么的熟悉,稥尘觉得自己来过这里。此刻她的脑子有些混乱,她想的不是很清楚,于是她很认真很认真地环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角落。看过窗子,看到了床,看到了房间的整个构造,她知道这里是誊煞的房间。只是为什么誊煞会斜趴在床的一边,更奇怪的是他为什么现在都没醒,以他的实力,自己任何动作都该瞒不下他啊!
稥尘走到誊煞的身边,轻声叫着:誊煞,誊煞醒醒。面对毫无反应的眼前人,稥尘只得用手拍打着他的肩膀:誊煞,少主。依然没有反应的人儿,顿时让稥尘慌了起来。稥尘伸出右手,试图利用自身的异能查看誊煞如此的原因,却在出手的那个瞬间呆住了。
站在这里,保持着震惊时的所有动作,稥尘用尽全力回忆着睡前发生的一切,思绪从宛悦阁等人私自动用异能,到她去天台找千野逐浪理论,再到火烧云以及惊雷的出现,然后就是,就是魔云噬情。想到这里稥尘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右手用力地捂住了嘴巴,视线直直地勾着身边的誊煞。
接着没过多久,誊煞终于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稥尘那万份震惊的表情与不愿相信的眼神。他深呼了一口气,坐着了自己的身子,冲稥尘问道:“醒了啊,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不舒服的是你吧。为什么这么帮我?”
“你不知道答案吗?不,你知道。”誊煞微微笑,将问题再次丢给了稥尘。
稥尘静静地注视着他,很快又垂下了眼帘,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赣”
“谢,我收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誊煞皱起了眉头,问着稥尘。
稥尘却只是摇摇头,叫进来了门外守候一夜的宛悦阁等人,她目光直盯着门开,留下一句,“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照顾好少主。”接着双手插包向门开走去。
“你这样不安全,破浪找两个人跟着保护去。”誊煞指挥着,安排着稥尘的外出,就像是国家重要人物外出一般配带保镖。
“不用了。”稥尘与众人背对,挥了挥自己的右手手掌,接着说:“我会没事的。给我一点时间。”
稍稍有点动作,稥尘就察觉出来自己的身体变了,身体沉沉的,软软的,像是背着很重很重的包袱,每一步都需要费劲她的力气,这就是别人口中“宁愿死掉,也不愿舍弃武功吧”。
一出生就带着可以练习异能的体质,从小到大除了言煞的事,稥尘几乎没有受过这么重的打击。尽管去见千野逐浪之前她就有所决定,决定不管怎样,就算真的被封印住所有异能,她也要冰封摩卡,她不要自己有一天变得毫无感情,为达成任务不计一切代价。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稥尘还是有些不愿相信,与生俱来的体质一下子变成这样,这要她如何坦然面对?
只是她没办法,自己的选择,誊煞倾尽全力地帮助,她还能说什么,她又怎么还好说些什么。一个人,拖着不太适应的身体走在狭窄,无人出没的小巷子里,一圈一圈地走着,转着,既是消磨时间,又算是沉淀自己的心情。她必须很快好起来,她不愿让其他人看到她没有斗志,失去生机的样子。
不知道这是第几圈的重复,再走到巷口时,稥尘听到了打斗声,从不在这种场合胆怯的稥尘犹豫了一下,然后双脚向后退了两步。并不是因为害怕,只是想到如今失去异能的自己就算走上前又做得了什么,而且还是跟她不相关的人,这样的事情早就适应了不是吗?于是更加坚定了信心,脚步稳稳地向往反方向走去。
“站住。”
一个宽厚的声音从稥尘的身后传来,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不想像自己刚来T市那样无辜卷入别人的战场里。接着她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方卓,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以寡敌众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稥尘这才意识到原来方才的声音不是说给她听的,是另一个人。谁呢?她好像有听到名字。脚步停在了原地,突然她愣了一下,她突然反应到那人刚才说的是,“方卓?怎么又是他?”心里的疑问千千万,可是这个自己必须带走的人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出现纰漏,稥尘想到自己安排过宛悦阁的人24小时保护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效果,还是没她想象的那么听话。
意识到自己暂时失去了异能,短时间内稥尘根本联系不到宛悦阁的人,难道要放任方卓出事吗?不,这不是她的风格。想到这一点,稥尘的脚步又回到了原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如果说上一次救方卓是轻而易举,那么这一次救方卓是不顾一切。当稥尘赶到跟前时,数十号人对着方卓动手,黑压压的一片,挤满了整条巷子。来不及思考什么原因,稥尘就加入了战场,因为这次方卓明显处在了下风。
拳头带着凌烈的拳风不断地敲打在周围那些敌对分子身上,看似纤细的腿秀出了不该属于她的霸气。不停地拳脚相向,让彼此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创击。是的,稥尘也受伤了,就好比现在这一秒,高个的男生把他的拳头直接砸向了稥尘的胸口,没能避开的稥尘结结实实地接下了那拳带来的所有力道,直直地将她震得退后十几步,嘴里还吐出了血,蓝色的血,比所有人都鲜明的蓝色血液。这就是失去异能的稥尘与根本就没有异能的方卓,面对蜂拥而上的群殴,再强的人也斗不过。
从稥尘加入这场争斗,方卓就看的清清楚楚,她有全力帮他,只是他不是很明白,这次虽然比上次人稍微多了点,可是为什么上次可以那么轻易地解决所有,而这次不行?但当他看到稥尘被对方的拳头打到后退十几步时,那些疑问就变得不再重要了。他试着向稥尘这边移动方向,在打斗缝隙间问着稥尘,“你还好吗?撑的住吗?”说完连忙擦了一下自己嘴角一样流出的血,只是他的是红色,鲜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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稥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再次陷入了混战中。知道当力气渐渐流失,拳脚逐渐抬不起来时意味着什么吗?那意识着生命也在渐渐流逝,这样的过程更加的艰辛,因为在此同时他们还面临着无数拳脚。意识逐渐涣散的时候,稥尘在想,如果,如果她还有机会追查这些人的来历,她发誓一定要这些人付出沉痛的代价;可是如果,如果真的就此了结,对她而言应该也是一种解月兑吧。可以放下对某人始终未减的歉疚,也可以见到让自己变成这样的言煞,这样也不错,不是吗?只是为什么自己还是那么的不甘心呢?.
“稥尘,你发什么呆呢?还手啊,坚持住,你忘了你还要带我回去呢?”看着稥尘渐渐迟缓的动作,方卓开口提醒着,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也许稥尘说要带他离开是为了他好。
听到方卓的声音,稥尘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再次用尽全力抵挡对方的攻击,打斗中的人慢慢少去,很多人躺在了地上痛苦的申吟着。再后来只剩下四个人,一对一地“公平”决战,再下来以命相搏地两人终于成功打到了所有的人。弯下腰,双手扶着自己的膝盖,彼此拼命地休息着,呼吸着,调整者,却危险正一步步地向他们靠近。
“谢谢你,我愿意相信不是你在耍不知手段骗我。”忍不住想要解释的方卓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对稥尘说出了相信,就算是这么委婉,稥尘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
稥尘冲他摆摆手,说道:“我说过我喜欢明着做事。既然说要带你走,保护你也就是我的责任不需要你道谢。”话刚说完,稥尘就看到方卓身后的那个男子,举起了从路边捡起的木棍要敲向了毫不知情的方卓。没来得及多想,稥尘一边说着“闪开”,一边奋不顾身地扑向了方卓的位置。用尽自己剩下的全部力气将他推开,却再没精力让自己也避开,于是一根木棍结结实实地扣上了她的脑袋,当场昏倒。
反应过来的方卓一脚踢倒了那个无耻的偷袭者,他迅速地跑到稥尘面前,跪在地上喊着,说着,呼唤着稥尘醒来,可是“沉沉睡去”的稥尘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似的,毫无反应。他连忙掏向自己的口袋,却想起早在打架之初,手机就让他给摔坏了。于是他就起身跑到了地上申吟的敌人面前,在他们的口袋里找到了手机,立刻打到了千野家族医院的医生那里,以他跟千野逐浪和暗夜的关系,他相信那边会很快准备好一切的,剩下的就是他现在必须马上送稥尘过去。
抱起已然昏过去的稥尘,方卓跑出了这个偏僻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