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孙闻兀地停下来,“这是什么?”
菖蒲觉得整个人都撕心裂肺,她自嘲地笑了:“皇上觉得这是什么?”
孙闻似是不可置信:“你……”
大脑一道闪光,他忙问:“你有了?”
菖蒲捂着肚子,默不做声。
孙闻一把抱起菖蒲冲外面喊,“快!快去请程隽!”低头看了看菖蒲,“为什么不跟朕说?”
“如果连这个孩子也没了,你会放我走吗?”
孙闻刹那缄口,再也不说一个字。
程隽匆匆赶到,只见孙闻面如死灰,怔怔地看着他:“她在里面,如果可以,朕希望能保住孩子。”
看了看孙闻,程隽一声不响走进去给菖蒲诊视,孙闻则在外面等着。
菖蒲躺在床上,努力睁着眼问:“这个孩子,保得住吗?”
程隽一边搭脉一边说:“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吗?”
菖蒲不说话。
“胎气紊乱,气象虚弱。”程隽收回手,“你心里要有准备。”
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菖蒲说:“如果程大夫有心相救,想必这个孩子能够保得住。”
程隽蓦地转过身:“你这是什么意思?”
菖蒲望着他:“程大夫应该懂我的意思。”
程隽转移目光:“在下自当竭尽全力,但有时候人定不能胜天。这个道理你也该懂。”
“我懂。”
程隽走出去后,孙闻走进来。
他脸色灰暗,整个人都阴郁着,走到菖蒲边上:“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吗?”
菖蒲转过脸,不说话眼泪却流了下来。
孙闻看在眼里,伸出手想去替她拭泪又怕受冷落,手悬在半空尴尬地收回了手。
“朕听说你先前和你娘在一起,你有没有安置好她?”
“出去。”菖蒲喑哑着嗓子,牙齿咬着被角不哭出声来。
他转过身,语气不着痕迹:“把孩子生下来吧,到底是一条命。回宫后,你在东宫养胎,朕不会去打扰你。”
看了看她,他走了出去。
刚走到外面,就听见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一声一声,低泣,哀伤。
让人听了于心不忍。
刘荀已一直等在外面,听到哭声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孙闻要走,他才想起来道:“程隽说,这次伤得很厉害,如果再晚一点,只怕保不住龙种了。”
“开药了没?”
“开了,正派人去抓药。”
“那就好。”
说完,孙闻作势又要走。
“皇上!”刘荀已又道,“启王……该如何处置?”
“让他回去,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如再有下一次朕会让他不得好死。”
刘荀已小心翼翼道:“启王擅自离开封地,皇上为什么不……”
孙闻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朕想给她一次机会,亦给朕最后一次机会。”
在姑苏呆了五天,等菖蒲胎气稳定后,就跟着孙闻等人回宫。
像是一场梦,她不断地逃,遇见娘,遇见孙启,最后仍被孙闻逮个正着,束手就擒。
回宫的途中,她和孙闻共乘一辆车辇,但慢慢长路上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