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天看龟孙太君言之灼灼,急忙屏退侍卫,带二人到密室细谈不提。舒蝤鴵裻再说三狗和三凤。
他们这伙人也被解了下来。但是,并没有给他们自由。而是被关进一个黑屋子里。
他们当然不知道王平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蹲在屋子里瞎琢磨。最后,二人认定:王平天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三凤咬着牙骂自己运气不好。三狗一下子有了说辞,眯瞪着三角眼说:“难怪老辈人都说女人是丧门星呢!跟着你,就他娘的没有一天顺当过!你说说:好端端的天,遇上你出嫁就刮黑风下冷子(冰雹);谋划得好好的,宰了王小雨远走高飞过安稳日子,连他娘的窝都没跑出去就被抓了蹲了大狱;鬼子来了,没人管咱了可该放手干一场了,出头就被刘平尧给收拾了;刚刚到手一只二十响,这倒好,又被王平天擒了。生死还不知道呢!我算是砘子咕噜掉到井里——眼子到底了!”
三凤抬手就给了三狗一巴掌,骂道:“你他娘的连娘们都不如,都这时候了还他娘的瞎埋怨,有本事就设法逃出去!濡”
突然,听到外边有声音,三凤急忙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了起来。
三狗正有一肚子委屈没处诉呢,被打了一巴掌后,一下子就急了,忽的站起来,瞪着三凤说:“你他娘的又揍我!”
三凤猛的拿手指指着他,厉声说:“闭嘴,听听外边在说啥!曝”
三狗不想再听她的了,脖子一扬,说:“不!、、、、”
话音还没落,就见三凤飞起一脚,直踢在三狗的前裆。三狗一声惨叫,扑通就躺倒在地。双手抱着裤裆缩成一团。
门外的人并没有开门的意思,隔着门窗喊道:“都在里边老老实实呆着。别跟我们添乱。我们也是混饭吃的。当家的脾气不好,惹恼了都不好受!”
三凤闻言,轻轻拍手说:“好了!有门!”
三狗就觉得疼痛一下子减了一多半,咕噜,爬起来问:“什么有门?”
三凤抱住三狗亲了一口说:“看样子王平天暂时不会杀咱们。能活着,咱啥都不怕!”
三狗还是没明白,问:“你咋知道?”
三凤白了三狗一眼说:“猪脑子!听话,听音儿呀!外边人咋说的?他们跟随王平天多年,肯定最能揣摩王平天的心思了。既然这样说,肯定是看出他不想除掉咱了。傻猪!”
三狗还是不太清楚,问:“都知道王平天心狠手辣,咱这样对他,他还会饶了咱?”
三凤看都不看他说:“如今这乱世,有人、有枪才是霸王。小鬼子要扩充势力,八路军也要扩充实力,难道他王平天就不想扩充实力吗?咱这几个人也是无家可归的亡命徒。正好都是当土匪的料!杀咱们一句话。可招募些这样的人,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三狗似乎明白了,说:“你的意思是他想收拢我们?那么你说,日本人要我们不?八路军呢?真这样,就好了。”
王平天的心思还真让三凤猜到了。
王平天真的很生气。作为土匪,有枪便是草头王。这是人人尽知的道理。凭空的让他失去了十几条枪,要隔以往,王平天肯定是宰了他们。可今天不同了。王平天感觉到:体现实力的,不光是枪,还有人。只要有了人马,谁都不敢小瞧。八路军、政府军、日本人几股大势力相互较力,都希望尽快充实自己。这时,只要有了人马,不论那方都会重视拉拢你。有了人,就有了向各股势力讨价还价的资本。可惜,他现在手下才区区几十人。太少了。所以就决定不杀他们。要他们给自己装门面。
三狗和三凤却另有打算。
果不出所料,没多久,王平天亲自来到关押他们的地方。身后跟着十几个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般,吹胡子瞪眼,跟在王平天身后。王平天也是一脸怒气。排好阵势,吩咐手下把门打开,让所有的人都出来。
可邪门了,叫了半天,没一人出来。王平天大为光火,吼道:“把他们都拉出来,他娘的,给我上肉呀?我可不吃这个!”
几个彪形大汉就把三狗一伙从屋子里拉了出来。王平天瞪着眼睛问:“给你们脸不要脸咋滴?老子说话不管用了?没听见是不是?来呀,把他们不中用的耳朵割下来!给老子煮了下酒!”
手下的人毫不客气,真有人就拎着刀子过来,扯住一个人的耳朵就割。被割的人一下子慌了神,大叫:“哎咬!你们真下手呀!不要啊!三狗、三凤,这可都是你们俩的主意。你们见死不救啊?”
三狗看到王平天动真的,腿就有些发抖。急忙跪下说:“爷,您永远是爷!我可不敢跟您老玩儿了!放过我们吧。要我们咋,我们就咋。没二话。”
王平天摆摆手,示意手下人停下。大度的说:“这不结了?!我王平天可不是那种会使弯弯肠子的人!有话拿到桌面上说!我又没堵上你们的嘴!有话就说。少他娘的给我上肉!我把话挑明了:以前的事,我王平天不再追究了。从今天起,你们就要死心塌地的跟我王平天干活!有酒大家喝,有肉我们大伙撕着吃!你们有啥条件给我说出来!要是再给我耍心眼上肉,让我猜,对不起,我他娘的就给你们来个开膛破肚,看个明白!谁他娘的费心思去猜你们?!”
三凤却不下跪,昂着头说:“大不了一死。我不像三狗那软骨头一样!要我死,拿刀砍头,要吃肉随便从姑女乃女乃身上割。我要是皱一次下眉头,就是你日的!但是,要我们归顺你,就要有个说道。我就要讲个条件!”
王平天鼓掌道:“好!痛快!说!”
三凤一躬身,算是行礼,说:“其实,很简单:第一,不能另眼看待我们;第二,不能把我们分散;第三,不能像看贼一样,监督我们,给我们自由。就这三条。”
王平天想都没想说:“好!我答应你。只是,我也有约法三章:第一,既然跟老子干,就必须听老子的。看老子马头所向,不能有二心;第二,分派给你们的活儿,必须不折不扣的给我完下来;第三,不能暗地里耍小心眼给老子拆台使绊子。以上三条,犯一条休怪老子不客气。杀无赦!”
三狗此时也站了起来,对王平天拱拱手说:“好!大首领仗义!这约法三章我们答应了!那就请大首领给我们发枪吧!”
王平天听此言却嘿嘿笑道:“嘿嘿,这枪吗,对不起。我们有我们的规矩:都是每个人自谋。你们也不例外。就只好自己想法子了。”
三狗一听就瞪眼了,说:“喂,我说大王,我没听错吧?!你这算啥规矩?我们入伙都不给我们枪,我们还入什么伙呀?!”
王平天把眼睛一瞪,威严的说:“土匪规矩!没枪有刀,有棍棒也可以呀!想枪就去夺,就去抢!女乃女乃的,还跟我讲规矩!按规矩你们上次诓了我十几只枪,我早该把你们一个个活埋了!还敢跟我讲条件?!”
三凤赶忙出头打圆场,说:“三狗,少说废话。听大首领的。我们就跟定王大首领了。”
三狗心里不服,嘴上当然要找台阶下了。问:“那,我们一帮子人诚心诚意来归顺大王,总得有点儿好处吧?”
王平天背起手,把头扭向一边,语气也顺缓了些,说:“好处当然有了:首先,你们做事可以名正言顺的打我的旗号。别的绺子不会动你们;第二吗,两个月之内,你们几个人的吃、穿、用,都归老子负担。说好了:过了这两个月,老子就不管了。老子这里可不是养老馆,你们每月还要给老子上红利!天底下,就没有坐吃山空的土匪。”
三凤怕三狗再生事,急忙弯腰应承,说:“王首领,我们记下了,谢王首领教诲!”
王平天摆摆手,说:“算了,少他娘的跟老子客套。这个窝暂时就是你们的了。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送些粮食过来。用你们干活的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们。”说完,带人就走了。
王平天走后,三狗就开始埋怨三凤:“你个女人家,就这么强势,啥事都不跟我商量。你说:如今这乱世,咱好歹也是一个队伍,谁开的条件好咱投谁,凭啥就非要吊死在他王平天这棵歪脖树上?”
三凤不屑的看着他说:“说你傻,你他娘的还不认!难道就忘了自己是被王平天五花大绑给擒过来的?在他面前还有你选择的余地吗?别看他现在带人走了,也答应了给我们自由、撤掉了岗哨;不信你试试:如果我们现在走,走不出半里地咱们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三狗低头说:“那,照你说的,我们就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