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司爵没再多看她,而是指指里面的人,“麻烦你帮我照顾她一会,只要几分钟。”
也不管他说的是谁,夏蓝胡乱点头。
“谢谢。”
他和宋文走出病房,低声说着什么,隐约,听到“关正肖”的字眼。
夏蓝脚步僵住,秀眉拧得紧紧的。
果然,关正肖的事与他月兑不了关系。X市,能动关正肖的人不多,敢用炸弹轰的,恐怕也只有费司爵这几个人。
目光对上躺在病床的人,她好奇的走过去,“安以诺?!”
惊觉失声,她赶紧捂住嘴巴。
安以诺的脸色还很苍白,躺在那没点生气。
夏蓝站在床上,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双手环胸,眯紧眸盯着她。
看样子,她病得不轻,随时都会一命呜呼似的。难道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开了眼,来了个现世报?
知道自己想法实在邪恶,但她还是忍不住邪恶到底。善良这玩意,是会害死人的,有回报的那叫善良,没回报的那叫奉献,好心没好报的那叫愚昧。
傻瓜,做一次就够了。
这时,费司爵推门进来。
夏蓝忙敛下目光,装着做检查的样子,一会看看输液的情况,一会又装模作样的看着那排叫不上名字的医疗仪器。
费司爵瞟过她,便径自来到安以诺跟前,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面颊上,“以诺,你要快点醒过来。”
那么轻柔的口吻,那么深邃的眼神,像要吻醒睡美人的王子。
夏蓝呆住了,口罩上前那对不停闪烁的眸,似从未看懂过这个世界,包括这个世界里的人。
他用整颗心呵护着她的画面,完美,和谐,犹如黄油配面包。
觉察到她的注视,费司爵抬起眸,在目光即将撞上时,她慌忙别开脸,勒细了嗓音,“呃,我要去查房了。”
他没浪费多余的精力去探究一个不相干的人,只是淡淡的说,“谢谢。”
连说“不客气”的力气都没,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廊上,人来人往,她边走边摘掉口罩,又月兑去身上的护士服,随手丢进垃圾桶里。脑海里,始终都是他温柔的样子,对着安以诺的。
“咚”额头突然撞到墙上,痛得她蹲子,使劲揉着。
这一撞,她开了窍似的,渐渐,目光清澈起来。
自己不是决定不爱了吗?
不是完全将他当成陌生人了吗?
一个路人甲,关她什么事?
摇头失笑,重新站起身,自信又恢复最佳状态,大步走出医院。下面,她要集中精力替陈旭争取到最后!
将整理好的材料全部递交法院,夏蓝在为开庭做准备。虽然对攻破关子扬的心理防线很有把握,但她还是习惯性的留了后招。
因为关家惹上神秘组织寻仇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关子扬又遭诉讼,一下子,这件普通的刑事案件引起了广泛关注。
“蓝姐,经理让我来请你回去。”小慧坐在客厅里,笑嘻嘻的说,“关家现在成了反黑典型,经理还指望你能给事务所增光呢。”
“告诉经理,我做赤脚僧挺好。他那座大庙,还是请别的菩萨供着吧。”
“哎呀,蓝姐,你就别生气了嘛,你也知道经理那个人,平时满口正义,一到关键时刻就缩龟壳里去了。你跟他计较什么啊?”
夏蓝从屏幕前抬起头,“回去也行,薪水翻一倍。”
小慧窃笑,“经理肯定会后悔死,早知道要出血,当初就不招惹你了。”
正说着,小慧的手机响了。
“喂?”突然,她尖叫一声,“真的?”随即,大笑,“哈哈,好,我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哦!”
挂上电话,她就兴奋的说,“蓝姐,关子扬去警局自首了!”
夏蓝微微露出笑容,做了个深呼吸,放松的倚靠在椅背上,“呼,终于可以提前收工了。”
如果关正肖没有失踪,恐怕,这件案子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那么,她应该感谢的是费司爵吧。
陈旭被无罪释放了。当天,他就跟柳赫双双来到事务所,进门时连话都没说就“扑通”给夏蓝跪下了。
打量着这个目光坚毅的男子,夏蓝朝柳赫挑了挑眉,像在称赞他的好眼光。
站在窗前,端着咖啡,目送两人渐行渐远,一朵浅笑浮现,漾满眉宇间。
……
一个月后,安以诺出院了。
坐在车里,她兴奋的说,“我在医院都快要发霉了,爵,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费司爵侧过头,朝她温柔笑笑,“好,累了一定要告诉我。”
安以诺甜甜一笑,“呵呵,知道了。”
这一个月来,费司爵几乎每天都往医院跑,耐心的陪着她,直到她睡着后才会离开。她从没像现在这么幸福过,那种被自己爱的人精心呵护的感觉,纵然再需要用命赌一次,她也毅然决然。
停好车,费司爵果真陪她去了商场。
风度优雅,气质内敛成熟的费司爵,就像从壁画时走出的贵族绅士,高雅,迷人,天生的发光体,不管走在哪,都会成为众人的焦点。安以诺挽着他的手臂,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艳羡的目光。
不远处,突然聚集一堆人。
安以诺好奇的朝前张望着,“咦,前面怎么了?”
费司爵扫一眼,倏地,眸光锁定人群中的某人。他屏住呼吸,依旧自持淡然,当真像个逛商场的顾客,朝那边,步履闲散,有条不紊的靠近。
“臭女人,我老婆跟我离婚了!还分走我一半财产!这都是你这个贱人搞得鬼!”
人群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对面的女人不顾形象的大吼。
女人冷笑,丝毫不把他的咆哮看在眼里,漫不经心的说,“先生,人类跟动物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有语言。你说不出人话,我不怪你,只当你是禽兽。可是,就算禽兽也知道交、配要分季节,像你这样,发情比屙屎还随便,欠下一**风流债的男人,你老婆不跟你离婚才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