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供完口供后,夏蓝才回到病房。阿南坐在床上,赤luo的上身缠着绷带。她搬来椅子坐他对面,视线直逼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抬眸扫她一眼,“你的电话,打给我了。”
“我什么时候存你的电话了?”
阿南没说话。夏蓝抿抿唇,“该不会是你自己拔过去的吧?要不然,我拔出的第一个电话,怎么会是你接到的呢!”
阿南别开脸,“我只想找机会还你人情。”
“呵呵,”夏蓝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然后再回到安以诺身边组团陷害我?”
他蹙下眉,起身,“我要走了。”
“阿南,你怎么样了?”门突然被推开,安以诺一脸担心的走进来,看到夏蓝,她不敢相信的声调拔高,“你怎么在这儿?”
阿南立即走到安以诺身边,略带紧张的说,“小姐,是……”
不等他说话,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阿南,亏我还特意赶来看看你!原来,你竟然跟她串通起来了!”
夏蓝冷眼睨着她,嘴角讽刺的扬起。
阿南握紧双拳,想解释,可安以诺根本不给他机会,“阿南!你太让我失望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一个背叛我的人,我不需要!”
阿南倏地抬起头,“小姐,我没有背叛你!”
“我不想听!”安以诺指着夏蓝,恨声,“这个夏蓝,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怎么,她跟你上床了吗?”。
夏蓝眯起眸,过去扬手就是一巴掌。又狠又响亮,直震得安以诺瞪大双眼,“你、你打我?!”
阿南面色一寒,倏地抓住她的手腕,“我不许你动小姐一下!”
夏蓝使劲甩开他的手,似刀的目光直射安以诺,“犯贱也要有个限度!安以诺,我不作为,不是怕了你,是不想再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到你身上!”
“你打我?!”
夏蓝是该被她踩在脚下的垃圾,是一个被她摆弄在掌心随意搓圆捏扁的玩具!安以诺像蒙受了奇耻大辱,抬手就要打回去。
“啪”
手被人抓了住。
“你……”她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阿南,“你……你帮她?!”
阿南咬咬牙,脸部线条绷得很紧,纠结在一处的眉心,似蕴藏着千言万语,又无语凝噎。
夏蓝也很意外,挑眉望着他,锐利的眸阖了下,好像读出了点什么。
安以诺甩开手,阴沉着脸,“夏蓝!是不是只要是我的东西,你都要抢走?”
回眸,懒懒瞟她,唇掀起,“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吗?”。
安以诺抬起眸,“阿南,你现在背叛我,以后就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永远,不要出现!”
阿南垂下头,双手攥得太紧,胳膊上的青筋都露了出,连带将月复部刚缝合的线也迸了开,血染上洁白的绷带。
想解释,想挽留,想嘶吼着告诉她,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可是,她拥有了另一个男人的守护,他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她身边?
他的压抑,夏蓝不漏分毫的收尽眼底。
如果安以诺肯用心去看,她就会知道,她今天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亲手推开了真正爱她的人。
安以诺转身就要走,正好撞到一人身上。
“怎么了?”费司爵看到屋里的夏蓝,同样怔了住。但他眸中散布的,却是焦虑。阿南两次害过夏蓝,他又出现在她身边想做什么?
“爵……”安以诺扑到他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滚落。
费司爵浓眉微蹙,捧起她的脸,“以诺,你怎么了?”当他看到她白皙的脸颊上那清晰的掌印时,峻颜骤寒。缓缓抬眸,逼视夏蓝,“是你打的吗?”。
清澈的眸,静静的迎视着,不躲,不避。那里清楚的映出了他愤怒的脸,还有缩在他身后哭得柔弱的安以诺。
夏蓝笑了,她以为自己早已百毒不侵,其实,她高估了自己。
“没错,”她微笑着,丝毫没有一点愧疚亦或是愤慨。
费司爵走到她跟前,与生俱来的尊贵,充斥冷佞,携着冷冽飓风,以一种要摧毁般的气势,冷漠的对视,“还没够吗?你的报复。”
身高不及他,她就尽量抬高下巴,哪怕心在颤,她的笑容却无坚不摧,“不够!如她所说,我要夺走她的一切,然后再狠狠毁掉!”
他挑起眉梢,危险的神色,寒意森森,“再说一次。”平淡的语气,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身后,安以诺得意的笑了,那抹笑,刺痛了夏蓝的眼。
胸口起伏着,清楚的一字一句的说,“我要,毁掉,她的一切——”
寒眸一眯,大手已经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看着她窒息,看着她挣扎,他面无表情。
夏蓝咬紧牙,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恨,“费司爵,要嘛你现在就掐死我,否则,我绝不会放手!我要你们通通都给我的孩子陪葬!!”
他被激怒了,手上力道加大,夏蓝只能无助的拍打着他。
阿南眉头紧皱,想上前,安以诺却拦住他,警告的狠狠瞪着他。
他的脚步僵住。
“都出去!”费司爵盯住夏蓝,冰冷的说。
最后瞥一眼夏蓝,安以诺无声的嗤笑,走出去。
阿南垂下头,慢慢,也跟着她退出房间。
他松开手,夏蓝摔到了地上,瞪着他,眼中的恨,让他越来越愤怒,“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夏蓝爬起来,抡起拳头就朝他身上砸去,“混蛋!你是个混蛋!费司爵,我恨你!我恨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蓦地捉住她的双手,他按着她,掀起漩涡的眸,压抑着什么,有种不顾一切,甚至,想要爆发。
“她欠你的,我还!我替她还!”
“你拿什么还?她欠我的是一条命!!”
“那就给你!不管是我的命,还是我的一切,随便你拿!这样够了吧,够了吧!!”
“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哭着跌坐在地上,忍得太久,连流泪的滋味都忘记了,原来,很苦,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