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有他陪您了,我可以歇会了吧?”
安颂柏挥了挥手,“走吧走吧,你棋下得太臭,留在这里也没用。”
夏蓝的嘴角抽搐几下,朝他做了个鬼脸,扭身就上了楼。
无奈的看着夏蓝留给他的残局,费司爵摇头失笑,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主动暴露自己的“车”,实则是在觊觎对方的“相”。
安颂柏拿起“炮”果断吃掉他的“车”,“喂,以诺怎么样了?”
费司爵连眸都没抬,轻描淡写的说,“她不会死。”
安颂柏一震,抬起头,危险的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眼里了?”
“如果真的不放在眼里,早在知道她处心积虑的伤害了我的女人后,她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费司爵轻松吃掉安颂柏的“相”后,挑挑眉,“您老该知道,我手中任何一款武器,都够让她脑袋开花的。”
“呀,我的相!!”安颂柏恼羞成怒,瞪着他,“别以为我会怕了你们那什么鬼门!敢动我安家的人,就是死路一条!不管她做过什么,就算要打断她的腿,那也得是我这个爷爷动手!其它人,想都别想!”大家族家长的风范,尽显无遗。
费司爵慢慢敛下眸,充满威慑的语气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很巧,对于伤害过我孩子的人,能动手的人,也只有我。”
两道火花,在空气中激荡开来。
夏蓝走下来时,正巧看到这一幕。她拧了拧眉,不冷不热的说,“下象棋也能下到翻脸,您二位还真是人物啊。”
安颂柏冷哼一声,扭过头直视夏蓝,“这小子下棋耍赖,还不如你呢,我不管,你过来陪我下!”
夏蓝鄙夷的盯着费司爵,“你跟老人家下棋还玩赖?”
费司爵的眉头隐隐抽动,最后起身,“我也不和牌品不好的人下。”
转身,就要走。
“等等!”
安颂柏没好气的说,“事还没说清楚呢,走什么走?你给我老实坐在这儿!”
夏蓝好笑的看着这两个突然闹起别扭的一老一少,摇了摇头,“你们玩吧,别打架就成,我出去一趟。”
“去哪?”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还能去哪?去事务所啊,再不回去,经理会疯掉的。”
夏蓝朝两从挥挥手,推门出去。
瞪着费司爵,安颂柏沉淀半晌才说,“我活不长了。”
费司爵转眸望着他,慢慢的坐下来,点头,“我知道。”
“圣安集团,交到那个丫头手里,我不放心。”安颂柏神色微凛,眉间的摺印渐渐加深,“我可以纵容我的子女做任何事,唯独不能容忍他们自相残杀。”言下之意,那些谁是谁非,他清楚得很。随即,又说,“小子,这次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夏蓝那丫头,我很喜欢。为她出气,我可以忍。”尽管,对象是他的孙女。
他的话,让费司爵有些意外。想了下,他问,“您想让我做什么?”
看着他,安颂柏逐字逐句道,“帮我收回圣安的主控权。”
声音不大,却是气势不减。费司爵有理由相信,如果此刻他不是被病痛折磨着,这位老人绝对有那个实力亲赴战场。他抿了抿唇,像在衡量,时晌才说,“您放心?万一,我得到圣安集团不想还了呢?”
安颂柏白了他一眼,“小子,你当我安颂柏是什么人?如果连看人都看不准,我会答应把孙女嫁给你吗?”。随即,他略显黯然的垂下眸,“因为对肖铭的愧疚,就算我看出以诺那孩子心机重,心亦不正,我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她。我想,她都是圣安的继承人了,还能怎样?结果……”他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老了,眼睛开始花了。”
费司爵凝视着他,“以后呢?收回主控权了,您又打算怎么办?”如今,安肖益已不在,安以诺又要被排除在外,剩下一个安以菲,更不是做生意的料,他实在想不出,安颂柏会有何打算。
谁知,安颂柏却打了个哈欠,挥挥手,“你先按我说的做,剩下的事,以后再告诉你。”说完,又掀起眼帘,一对精眸晃出一丝异样锋芒,“如果,我活不了那么久,你小子可就捡了个大便宜了。”
费司爵丝毫不给面子,俊到极致的脸上,有丝显而易见的轻蔑,“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哈哈!”安颂柏开怀大笑,笑够后,又摇了摇头,“可惜啊,我为什么就没有像夏蓝那样的孙女呢?要不然,你是想跑也跑不掉了!有你在圣安坐镇,我在地下,也能安心的找那些老家伙下棋了。”
望着他,费司爵站起身,“我可以答应您,不过,”他的眸色愈发暗沉,一丝诡异的绿转瞬即逝,“您要是不在了,我会立即反悔。谁要争就争好了,反正,那也是安家的事,与我无关。”说罢,转身就走。
“你……”安颂柏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可在他离开之后,却渐渐露出一丝欣慰的笑。不过又迅速敛下,像想起什么似的,狐疑的眯起眸,刚才是他眼花吗?他好像看到那小子的一只瞳孔是绿色的……
绿色?!
他一惊,难道是——
……
自在医院醒来的第一眼,安以诺不哭也不闹,安静得有点可怕。身边的医生小心的替她做检查,她却突然开口,吓了医生一跳,“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既没有问孩子,也没有问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会的她,令人紧张。
“呃,您的身体还很虚弱,特别是小产后,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整,我建议最好是留在医院多观察些日子。”
意外的,她没有反对,而是闭上了眼睛,冷静的吩咐,“给我用最好的药,制定最好的康复方案。”
“您放心,我们会尽竭尽全力的。”
安以诺没再答话,好像沉沉睡了去,被中双手,却紧紧的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