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要是有那个气魄压根儿也不会回来了,死在外面多干净。”
林心月本已心如死灰,再不想多流一滴泪,可母亲的话还是让她忍不住,眼泪又扑刷刷地落下。
她把水笼头开到最大,让温热的水冲刷自己,也把外面的杂音一律隔绝。既然还不能立即死,便要忽略所有的鄙视,坚强地活着。
看着身上深深浅浅的吻痕,那都是耻辱的象征,她抓起旁边的钢丝球拼命地擦。
抹了几遍沐浴露,洗了又洗,冲了又冲,身上很多地方都被她擦得破了皮,终于感觉没有那么脏了,她才拿过浴巾揩干水。
林心月拉开厕所的推拉门,王爱珍正站在门口,她的心涌过一丝丝温暖,心想母亲终究是在意自己的吧,站在这里想必是不放心吗?
“妈!”她低声唤了一句,鼓足勇气对上母亲那如一潭死水的眼睛,强迫自己微笑,想让她放宽些心。
谁知王爱珍眼皮也没撩一下,声音冷冷的开口,依然带着股惯有的不屑。
“亏你还笑得出来?洗这么久,就能洗干净吗?”说完,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进了厕所,哗地一下拉上了门。
心碎了。
老半天,她才从彻骨的心痛中恢复过来,终究,母亲终究不能给她一丝希望啊。
不想再看她的脸了,再也不要曲意逢迎了,不要了,受够了。恨,一下子淹没了她,除了恨霍凉石,还恨母亲,恨父亲,恨这个冰冷的家!
妈,刚刚那一声妈就算是我最后叫你的吧,今天我就走,将来死的时候,要让你们连尸体也找不到。
回到房间默默地收拾好几件简单的衣服,把李泽明买给她的重要礼物一并带上。拖着行李箱走出自个儿房间,甚至连和他们打句招呼,她都不想开口了。
“心儿,你这是要去哪里?”林建中不敢打扰女儿,只是安静地坐在客厅默默抽烟,眼睛的余光却关切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不声不响地拎着一只行李箱从房间出来,像是要出门,他急得追了上来。
“让她走!”还没等心月回答父亲的话,王爱珍已拉开门从厕所出来了。
“现在还说不得了,倒像做了什么光彩事,还给我们脸子看。你就让她走,我看她能走到哪儿去。”
这话虽是伤人,然而却再伤不到林心月了,她微微地扯起嘴角,无声地浅笑着开门,这儿哪像一个家,这简直就是一个地狱。多好啊,总算可以离开了,真应该好好笑笑,应该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