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品珠犹如一具轻飘飘的幽魂挡在车头前方,因呼吸急促而脸色苍白的样子更让人在漆黑的深夜不禁联想到一些恐怖的忧怨女鬼镜头。“哥哥,我怕,让我进来坐坐吧!”若不是栾品珠开口说了句人话,沙奕辰放在油门上的脚一使劲儿,控制不住就要撞过去了。看清楚那鬼魅的影子确是栾品珠,沙奕辰拉开副驾驶的门,心虚地说:“深更半夜的,披头散发,装神弄鬼,笑死人不偿命呀,进来!”栾品珠小心翼翼地上车,坐好,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一望无垠的黑暗深处。沙奕辰依旧沉浸在对栾鸾的悲愤情绪中,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他才猛然发觉,两个人坐在车里沉默的气氛有多么诡异,让他突然产生一种坐在车内的不是栾品珠而是一具千真万确的孤魂野鬼的错觉。随即沙奕辰立即嘲笑起自己的浅薄,科学知识培养出来的高材生,居然也会幻想出如此低级的幼稚玩笑,况且一点都不好笑。沙奕辰之所以有这般高效率的觉悟,是因为,当他故作镇静地侧头,发现身旁坐着的女人,长着跟栾品珠一样的脸蛋,在哭。沙奕辰赶紧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我明明看着你睡着的,怎么又醒了?怎么了?做恶梦了吗?”沙奕辰这么蜻蜓点水地一问,栾品珠哭得更加凶猛,更加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恩!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噩梦!”栾品珠一边用纸巾在脸上胡乱地抹着,一边惊魂失魄地叙述,“我梦见跟栾鸾一起在一个从没去过的山坡上采野花,我看见栾鸾采到一朵非常漂亮的红艳艳的花朵,而且山坡上仅此一朵,再找不到第二朵那么漂亮的了,于是,我就……就从她手里抢了过来,然后……然后栾鸾忽然变成一幅很凶残的恶魔样子,把我推到了山崖下面。相信我,我只不过是想要那朵漂亮的小花,只是一朵花,仅此而已,可是,她残忍地将我推到了山崖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生气,那么残忍……”栾品珠有声有色地将梦里的情景添油加醋地讲给沙奕辰听,并恰到好处地在故事的**部分哭得异常惨烈,然后理所当然地将头靠在沙奕辰的肩膀上,尽其所能地展现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悲惨模样。且不管栾品珠是否真实的梦到了她所阐述的故事,她的一番做作表演成功博得了沙奕辰的同情,并在沙奕辰对栾鸾正处于不满批判的心上,撒下一把盐。沙奕辰的手搂住了栾品珠的肩,并轻轻拍打以示安慰。沙奕辰自以为是的认为,栾品珠做这样的梦源于她还没有从栾德峰的阴影中走出来,栾鸾手起刀落的复仇方式自私的害了栾品珠,栾品珠其实不过是一个内心脆弱的女子,并不像栾鸾说的那样蛮横。那一刻,沙奕辰的心仿佛忘记了,他爱着的是栾鸾,同情心占了上风。被黑暗隐藏的墙角,栾鸾漠然注视着坐在车里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她恨恨地对着墙壁默哀:“沙奕辰,不管你有多聪明,在爱情上,你的确是个白痴!栾品珠,我只给你三次机会报复我,以算清我们俩之间的恩怨情仇,这算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