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墨琰看也不看司徒晨雪,就携着湘修容的手走到了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下,众人也跟着过去了,唯有司徒晨雪还弯着膝盖,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还是决定随着众人一起走进了凉亭。
在座的只有慕容墨琰和湘修容坐了下来,众人见皇后娘娘都没有得令坐下,也就跟着站着了。
“你们都坐吧,不必拘礼。”慕容墨琰一声令下,众人也面面相蹙,最后还是坐了下来,不过司徒晨雪知道他嘴里的“你们”没有包含她。这个男人应该早就想逮机会一报选秀之仇了,没事,她司徒晨雪不怕!
空气里略显沉闷了几分,众人只是低着头不敢开口,而慕容墨琰则自顾自地挑逗着怀里的湘修容,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还伫立在一旁的司徒晨雪。
好半晌,司徒晨雪站得脚尖都酸疼了,忍不住换了换脚,不料膝盖一软,脚步蹒跚了下,整个人就这样一头向前栽了下去……
“啊……”
这声惨叫来自于……慕容墨琰怀里的湘修容。唯见她花容失色地倒在地上,一只脚还搭在皇上的膝盖上,一只脚高高抬起,头上的云髻早已散落,披头散发的,甚是狼狈。
而压在她身上的司徒晨雪却丝毫无恙地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嘴里只嚷道:“哎呦呦,妹妹真是对不住了,本宫刚刚站久了,脚酸就……实在是对不住妹妹了,妹妹赶紧起来吧,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雅。”
慕容墨琰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斜睇了司徒晨雪嘴角的一弯浅笑,如果他刚刚没有挪了挪方向的话,倒在地上的应该就是三个人了吧。
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从远处奔来的惜月一看到这情况,吓得小嘴都忘了合上了。她才离开一会儿,怎么就出状况了呢?
湘修容一起身,整张脸就成了猪肝色,披散着的头发为其整天了几分狠恶,只见她低着头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钻向慕容墨琰的怀里,哭诉道:
“皇上……臣妾……臣妾摔得好疼啊……皇后……她是故意的,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司徒晨雪只觉胃里一阵翻滚恶心,这样的小伎俩既然还搬到了她面前,实在是有辱她耳目啊!看那个慕容贱男的模样,还一副好享受的样子,简直恶心得让她只想吐!
“好了,别装了,不就摔了一下嘛,本宫是皇后,难道还要向你下跪道歉不成啊?”司徒晨雪拍拍手心,一副满不在乎地说道。
她虽不知宫里的规矩,但古代讲究尊卑有序,她就不相信慕容墨琰会让她向那个虚伪的女人下跪道歉!
“你说对了!”慕容墨琰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湘儿无权要求你下跪,但朕有!你吓到了朕的爱妃,就是吓到了朕,其欺君之罪,下跪还算轻饶了你!”
脸上尽显凉薄凛冽之气,前一刻柔和的脸庞瞬间罩上冰霜,阴狠狠地瞪着司徒晨雪。
娉婷郡主闻言,刚要抬脚上前,被婉婕妤扯了扯衣袖,听她轻声道:“你这个时候为皇后求情,只会让皇上更怒皇后而已,他会以为皇后将你收服来对付他的。”
谁都知道,娉婷郡主是太后认的义女,而皇后又是太后的侄女,两人理所当然地站在太后那一边。郡主求饶,只会让皇上更加怒火中烧而已。
娉婷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住了。
司徒晨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贱男竟然真的要她下跪?!笑话,她司徒晨雪是谁啊,会向一个虚伪得令人作呕的女人下跪,做梦!
她看也不看慕容墨琰,转身就要走。惊得周围的人都唏嘘一片。
可脚步刚跨下凉亭,身后就传来慕容墨琰毫无温度的命令:“来人,将皇后身边的宫女拖下去,重责三十仗!竟然主子不肯领罚,就让奴婢代劳吧!”
惜月听罢,一张脸瞬间吓得毫无血色,只能呆愣愣地看着司徒晨雪,后者一脸震惊、无奈、恐慌,随即转身,怒瞪慕容墨琰:
“你敢?”
这两个字一出,在场的人无不吓得变了脸色。皇后娘娘竟然敢威胁皇上?这……难道真是如外面所说,皇上是太后派来的人,在这宫里,还是太后说了算?
身后不知谁说了句:“这事万一太后知道了可怎么办啊?”此话一出,传到慕容墨琰耳边,就等于是奇耻大辱,脸上罩着的寒气更甚,看着司徒晨雪的目光更为犀利。
“看朕敢不敢?还看着干嘛?拖下去重责五十杖!”无情而冰冷的话语回荡在整个御花园里,掷地有声。
几名太监冲了上来,拽着惜月就往刑房的方向拖去,司徒晨雪见状,知道这一刻自己犯下了一个极大的错,就是不该在众人面前挑战一个君王的尊严!更不该拿自己姐妹的性命来做赌注!
“住手!要打就打本宫,放开她!快放开她!”
可是不管司徒晨雪如何嘶喊,都挣不月兑那几名太监的手臂,惜月只能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跪在面前,朝自己哭喊,声音渐渐远去……
好半晌,直到惜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了,司徒晨雪才倏然起身,全身上下宛若怒火环绕,冰冷彻骨的眸光直射慕容墨琰:“今日你动我的人,以后你就好好保护你身边的女人,别让本宫逮住机会报仇!”
惜月身上的五十杖,她要他,还要他身边那个虚伪的女人,一起偿还!
慕容墨琰微微出神地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眼前,许久,才想那两道犀利而坚毅的目光,竟然有几分酷似馨儿……那个女人,身上有着一种百折不屈的倔强,看来,要对付她,并不像原先计划的那么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