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纤纤玉手伸来，线条优美修长，肤色淡粉健康，望进关景泽清澈如天的深眸，谭亦悠吸了口气，豁出去地问道：“你会永远对我好吗？”
关景泽微愣，没有听清楚：“什么？”
谭亦悠唇边的笑容一僵。再问一次有多艰难，迎上他的目光：“你爱我吗？”
问出这个问题是需要勇气的，但他显然不懂她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不颤抖。
才到唇边的笑意倏然停止，不轻易流露情绪的黑眸难得闪过一丝讶异，视线锁住那双美丽深情、泄漏心虚的大眼睛。
“你问这个？”
谭亦悠鼓起勇气，告诉自己不要被他骤然转变的语气打败，直直地看着他。“你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关景泽眼神一沉，浓眉挑高。“你在意？你跟我在一起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你向来都不在意这个，还是我听错了？”
谭亦悠倏地全身僵直。
“回答我！”明显感觉到她全身一僵，关景泽皱了眉不喜欢她这样。
就算老早知道答案会是这样，她还是觉得痛苦不堪。
不过不管怎样。好歹她还是问出口了，免得她往后的人生中不断揣测，反倒是不停执着在他可能爱她的微薄希望中。
让这一切彻底结束吧！飞蛾扑火，是灭亡也是种解月兑！
“我是不在乎，可是景泽你想过没有，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跟你这样，我也想要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小孩。这些你能给我吗？”不死心地盯着他僵硬的身子，不让自己眨眼睛，逼迫自己面对他。
一道强烈的光束急速贯穿关景泽的脑门，照亮他人生中最痛苦的角落。那光亮，是一种救赎也是一种毁灭。关景泽闭了下眼，掩去眸底纠葛的情绪，他怎么忘了他的承诺。
眸光复杂的看着她，良久不语，他承认他是自私的，放不开她也给不了她想要的。
谭亦悠也同样凝视着他，没有忽略他眼里的每一种表情，她在那旋涡里看到了他的矛盾与挣扎还有那一抹受伤。
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吗？
“你……愿意娶我吗？”天知道说出这句话她需要多大的勇气。
“做梦！”关景泽完全没有思考，下意识的直接吐出这两个字。
短短两个字，如利刃般狠狠地划过谭亦悠的心口。顿然醒悟的明白，教她凝于眶的莹莹泪水，潸然而落……
顺她脸庞滑落而下的晶莹泪水，滴上了他的手背。那滚烫的刺痛感，教关景泽眸光一黯。
不可心软！
“把眼泪给我擦干！”他冷声硬道：“跟我这么多年了，还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紧咬下唇，谭亦悠强睁泪眼，心中却有一种想笑的冲动。顿时，微颤的双唇，扬起一道凄凄笑意。
“笑什么？”对她突兀的笑颜，关景泽双眉紧锁，感觉心慌。
“笑什么……”她自问。
“是我问你在笑什么！”他突地抬起她的下巴，要她正视他紧绷的脸庞。
忍住下巴上，来自他残虐对待的痛楚，谭亦悠紧抿双唇。
“我笑我自己，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以为我已经将你改变，以为你有一点点爱我，现在，你说——我不该笑吗？”凄笑的唇，诉出心中阵阵痛意。
她凝泪望着他，教她顿然明白自己与他之间那遥如天般的可笑距离。站起身，远离他身边。“我不想听这些！”关景泽语气冷硬，撇过头逃避一切。不敢看她受伤的眼，他的心好难受。
拭去眼中泪，她凄然一笑。“我也不想说了。但是，谢谢你唤醒我的梦。”说完，转身，挺起背脊，直接走了出去。
留下关景泽失魂落魄的眼睁睁看她离开，没有去追。
她不知道，他不能娶她，不是因为他不爱她，那是他对另一个女子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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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悲凉的心情谭亦悠走在马路上，她的眼蒙了，她的心盲了。她看不见前方绿灯已转为红灯的警示闪烁，带着满月复的不甘与凄楚之情，想越过宽大的马路。
那宽大的四线道，就像是她与关景泽之间的楚河汉界，根本就跨不过去。
风不断地从她耳边呼啸而过，那令人为之鼻酸的容颜，那盈满泪水的双眸，那愁绪、那怨意是那样的深、那样的重、那样的浓……
更让她难过的是因为心中对他的那份在乎，那分……爱！
若不是深深的爱上他、在乎他，她不会感受到这刻骨的心痛！能不能不在乎他？能不能不爱他？能不能？
汹涌而出的热泪召告了答案。
悲哀的发现，她已经无路可退，那分爱根植得太深，已经无法回头。
一个人蹲在马路边，抱住头，心中哀叹：为什么幸福不能停留得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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