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清将手里的纸仔细的折了,喊过翠竹,轻声道:“烧了。”
翠竹接了,找了个青底白花的瓷盘,引了火折子,梓清亲眼看到那纸成了灰黑的蝴蝶,扑扑几下又沉入瓷盘,才转了头对候在下面的听香道:“回去告诉大姐,歇几日,我这边事情了了,去看她。”
“是,四小姐。”听香福身行礼,退了出去。
莲香起身送听香,玉珠将四人合力做好的小衣小衫的拿了出来,显宝似的摆放到了梓清跟前,小声道:“小姐,都是按照您的咐吩做的,您看看,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梓清拿起,查看了翻针脚,赞道:“这针脚怕是内务俯也便如此了。”
几个丫头不当她这样夸,齐都红了脸,低了头,眉眼之间却俱露着自豪与欢喜。梓清又闲说了几句,推月兑累了,回内室歇歇。
合衣躺在床上,梓清想着大姐信上的内容,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却是一片深深的感动。莲香送完听香回来,杏梅朝内间努了努嘴,莲香笑着点了点头,翻身冲了杯香茗,撩了帘子进来。翠竹合着玉珠在莲香进屋的那刻,便起身走了出去,一个来到院子里的门,一个站在门口。同原本看门的小丫头,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眼睛却是警惕的看向四周。
“小姐,喝杯茶吧。”莲香将手里的茶递了过去,转身拿起放在一侧的针线坐在靠窗的窗台下做起来。
梓清接了茶,轻轻的抿了口。
“大姐让人查了顺哥儿。”
莲香轻轻的哦了一声,手里的针线不停,“奴婢记得当日小少爷出生时,是有人来报喜的。”
梓清点了点头,回道:“我也记得有这么回事。可是大姐的意思还是让我再想想。”
莲香放了手里的针线,起身,走到梓清跟前,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小姐查到什么了?”
梓清摇头,“大姐的意思是,既然已经要纳妾,这过继之事又何必?左右都是别人的孩子,还不如将妾室所出养在我的名下,怎么说这长子嫡孙还是血源所出。”
莲香却已是低了头,不再出声。即使小姐待她再亲厚,但有些事也不是她能说的。
恰在这时,院子里响起玉珠的声音,“兰衣姑娘,大少女乃女乃乏了,你晚些再来吧。”
“玉珠姐姐,这是我为小少爷做的衣裳,还请您代为转呈。”
“奴婢替大少女乃女乃谢过了兰依姑娘。”
“玉珠姐姐折杀奴婢了。”
莲香走到窗前,从里往外看了过去,只看到一抹娉婷婉约的身影,不禁转了头小心的查看梓清的神色。察觉到莲香的目光,梓清抬了头,笑了笑,道:“莲香,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与她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那小姐你还……”
梓清浅笑,端了茶盏。莲香也不追问,重又拾了针线。梓清却是淡淡的说了句,“有些事是无法让人选择的,更谈不上个人喜好的。”话里带着浓浓的萧瑟与凄然。
莲香听得一愣,隐约间似乎感觉小姐的话里含着另一层意思,但她却没法深入的体会。只得轻叹了一声,劝道:“小姐,姑爷他对你是好的。”
梓清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到了四月初八这天,才过丑时,梓清便被服侍着起床。久不侍候的路妈妈在这一天也早早的候着,一看到正屋亮了灯,便走了进来,取过杏梅手里的梳子,替梓清梳妆,一边在她耳边叮咛着那些杂七杂八的当注意的事情。
翠竹帮着梓清穿上之前准备好的大红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衬着梓清细白小巧的脸,于富丽之中透着隐约的清冷,带着淡淡的凛人之色。
谢沐安换洗好时,正想调笑几句,不意屋外流风在门外,说道,“爷,安逸伯俯的世子来了,老爷让您去墨韵堂会客。”
梓清听了,欢声道:“大姐夫来了,那大姐肯定也到了。”
谢沐安略蹙了眉头轻声道,“世子怎么也来了?”
梓清没有忽略掉他那轻轻的一个蹙眉动作,但却也没有多想,直觉上归纳为因为谢沐方的事,谢沐安对世子有淡淡的不喜。是故,轻声道:“日前,大姐曾派了丫头说,今日会过来观礼。许是事多,我忘了和你说。”
谢沐安回首,脸上的不悦已尽去,柔声道:“那你快点吧,不只是世子妃只怕族里的那些太太小姐们,也要到了。”末了又压低了声道:“原本没想过有这么大动静的。”
梓清笑了笑,起身,上前帮他理了理衣襻,道:“快去吧,别让世子和族里的老爷少爷们等久了。”又转了身吩咐杏梅,“去将世子妃请到这边来。”
不消多时,杏梅便引了王梓淇往这边来,梓清看着时间还早,便遣了下人,陪着自家大姐说些话。
“你也是糊涂,怎么就同意了这过继的事,我给你的信,你看了没?”王梓淇放了手里的茶盏,抬了眼看着梓清道:“眼下事情到这一步,再无更改的可能,我适才听那些太太夫人们说,你这藏了个绝世美人,是给谢沐安准备的妾,叫过来,我看看吧。”
梓清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门口中,喊了声莲香,“去请兰依姑娘过来。”
王梓淇看着她淡淡的的神态,暗地里叹了口气,轻声道:“清儿,你当真就无法生育么?”
梓清想了想,才道:“一直吃的是太医院赵太医开的方子。”
半响,王梓淇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想到自身,目前亦无一子,只一个云姐儿,又想着世子俯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忍不住的便打了抖,自言自语道:“大哥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康哥儿又还小,我们……”
梓清迎了王梓淇的目光,道:“大姐,你放心,但凡我有一口气,绝不会不管康哥儿的。”
“唉,”王梓淇摇头,“傻丫头,若没有了夫族的庇护我们又拿什么去庇护我们的娘家,同样没有强势的娘家,我们又如何能在夫家仰首挺胸。”
梓清想说,除去这一切,我们还有自己啊,但想了想了还是没出声。
却在这时,莲香在外回话说,兰依姑娘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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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看这书时,是不是在听,哥哥的《沉默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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