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搓、甩、拉!
苏木木的技术并不大纯熟,所以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已然满头大汗。
将面倒入锅中沸水内,苏木木双手合十地放到了胸前:火啊锅啊水啊面啊,你们一定要给我争争气啊!
过了几分钟,苏木木将那煮得恰到好处的面捞了起来,放进早已放好调料的碗中,俯子闻了闻,然后甚为满意地笑了。
“哈!原来你在这儿啊!”
这时,一个清脆尖锐且又无比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一道鹅黄色的纤弱身影,一下子便闪进了厨房来!
“莫嫣?!”苏木木吃了一惊,她从不曾想过会在这儿遇见莫嫣的啊!
莫嫣走进来,身上所佩戴的银饰都在叮叮当当地响,就像她这个人的性格一样,利落得不成样子。
“你你怎么来了?”苏木木一下子有些心慌,就好像自己正在做贼,却被抓得个正着一样!
莫嫣却是满脸灿烂的笑容,好像什么烦心的事儿都没有遇到过一样,她双手背在身后,大大咧咧地走到了苏木木的旁边。
“啊!木木你今天打扮得真的很好看啊!”莫嫣眨着水灵灵的大眼道。
“呵呵谢谢,莫嫣你才美呢。”苏木木大脑思维有些紊乱。
“是这样的!尹哥哥昨天突然约我今日同他一并出去游玩,所以我才把这戴上的,你看看你看看,好看吗?”说着,莫嫣转了一圈儿,专门把头上的那金凤钗子展示给苏木木看。
“你们今日一并出去玩?”然而,苏木木的思维却是完全集中到了这句话上,至于那凤钗到底名贵不名贵,好看不好看,她则完全都忽略了。
“对啊!”莫嫣兴奋地点着头,道:“说起来的话,尹哥哥可是很少主动约女人的呢!他一定是被我诚心打动了!要知道,一直以来我可是真的很努力的呀”
轰——
苏木木的大脑顿时化作了一片空白。
莫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清晰,一点一点地在她心中飘荡着。
“木木?木木!你怎么了,木木,难道你不为我感到开心么?”莫嫣伸出手摇了摇出神的苏木木。
“嗯啊,我”是,怎么可能会开心呢?自己又不是天生的受虐狂。苏木木只是僵硬地笑了笑,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臂抽离出莫嫣的手。
“哎,这面好香啊!难道,是你给尹哥哥的礼物?”莫嫣的目光转到了那碗面上。
“啊,怎么可能。”苏木木继续僵硬地笑着,却是从旁边抽出了一双筷子,然后捧着那碗面走到了一边的小桌子旁放下。
“我只是觉得有些肚饿,所以便过来煮了些给自己填填肚子。再说了,尹师兄一向不怎么看得起我,我要是送给他,不是自找没趣儿么。”苏木木苦笑,拉开凳子做了下去,然后挑起了一束面在眼前,愣愣地望着。
“也是啊。”莫嫣玩弄着自己的发辫,皱了皱小鼻头,道:“其实我都和尹哥哥说过好多次啦,可是他偏偏不听”
“说什么?”苏木木垂着头,握着筷子的手指略微有些发软。
“我就是告诉他木木你是个好女孩,单纯善良,叫他不要再针对或者玩弄你,可是他偏偏不听,这样会害得你很受伤的,对吧?”莫嫣说着,又将手放到了苏木木的肩上,道:“不过你放心,我很喜欢木木你的哦,我一定会再好好和尹师兄讲的!嗯,既然你饿了,那就趁热赶快吃吧!我先去赴尹师兄的约了哦!”
叮当叮当,莫嫣一路小跑地出了门去。
碗中的热气袅袅升起,铺散在脸上,微微有些温热潮湿,就连鼻子也被引得酸酸胀胀起来。
内心被撕开了一个缺口,缺口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风在肆虐。
苏木木咬了咬唇,然后将放在一边的饭匣子一下子挥到了另一边,然后一大夹子一大夹子地挑起面,往口中送去。
她已经尝不出来那面的味道是好是坏,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咸,有些苦,又或许,是因为眼泪滴了进去吧。
她吃得极快,呼啦呼啦地便只剩了小半碗。
一大口的面忽然滑落到喉咙处哽咽着了,于是苏木木开始止不住地大声咳嗽了起来。
抬起头望向门外,只见阳光已被乌云尽数遮挡,开始起风了,地面的树叶乘着凉意翩然飞起。
苏木木放下筷子,扶着心口,缓缓走了出去,眯起双眼,只见天色越加暗沉了。
苏木木苦笑,他是忘了和自己今日的约定么?什么碧荷池处不见不散,既然去不了,为何还要应下。
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接受尹玥是在嘲弄自己这样子的事儿。
“咦,小师妹,你怎么还在这儿啊?”白花花拎着几只鸡走到厨房这边来,奇异道。
“不然,我该在哪儿呢?”苏木木笑。
“你看起来气色不好,面色苍白的,怎么,病啦?”白花花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没有。”苏木木摇摇头。“大概是有些累吧。”这是一个被用烂了的搪塞人的话。
白花花冲着厨房内那桌子望了望,进而‘咦’了一声,道:“不是煮面给尹师兄吃么?你怎么自己先吃上了?”
苏木木有些头晕,也没有理会白花花说的话,只是独自摇摇晃晃地朝着自个儿的房间走去了。
白花花只觉得奇怪:难道小师妹和尹师兄之间,还没开始就吹啦?
苏木木回到房间便睡到了床上,整个人拉着被子,只觉得分外地冷,全身都止不住地发着抖。
此时此刻,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去想了却又好像什么都在想,心里边堵得慌,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亲手将那团紊乱的东西给挖出来,狠狠踩上几脚,然后再扔掉。
门窗开始传出被风打击的响声。本来还好好地,突然间就狂风怒号,雷雨交加了,原来,不管在哪里,天气的变化都是那么令人难以揣摩的。
苏木木将整个脸埋进被子中,直到感觉不能呼吸,才又将被子打开一个缝,露出一只眼睛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咚咚咚’地响了。
“我不舒服,在睡觉,回见。”苏木木闭着双眼,有气无力道。
“吱呀——”
然而,敲门的人并没有走,反而是推门进了来。
来的人,正是陈夕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