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即要离开。
乐乐突然从二楼跑了下来,一把拉住我说:“叔叔,不要走,到我家玩!”小丫头一直在二楼停留着看我们。
我有些为难,乐乐拉住我的胳膊。
而她站在黑暗中一句话都不说。
我说:“乐乐,我改天来带你玩啊,天已经晚了,你早点跟你妈妈回去休息吧,好吗?”
“叔叔,妈妈不喜欢赵叔叔的,真的不喜欢的,你来我们家玩,我画画给你看!”
关玲听了这个,说了声:“乐乐,你干嘛呢?”
“我不干嘛,我让叔叔来我家玩,叔叔不要走!”
气氛特别尴尬,她不发话,我怎么上去,再说了,她又怎么好意思让我上去,突然,她说话了,她对乐乐说:“乐乐,你先上去吧,我有话跟你叔叔说,好吗?”
乐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妈妈,点了点头,慢慢地上了楼,以为她妈妈要把我留下来的。
剩下我们,她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说:“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谈谈!”
又是这句话,其实她应该去政府机关工作,做个领导什么。这样的话说一次可以,说两次,未免有些滑稽可笑。
“你说!”
“你这样,我很为难!”她说。
“今天是乐乐打电话给我的,她说她很怕,先前打雷,我认为作为一个母亲,应该首先把孩子照顾好,其他的钱什么的都没有孩子重要!”
“乐乐很懂事,也很独立,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她说。
“你说!”我再次说。
“你不要这样好吗?”她带着无奈继续说:“我们根本不合适的,民生,你要清楚地认识到这些,你真的不能这样了,你这样很傻,你应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因为这个事情毁了自己的前程,我们以后——”她说:“不要再见面了,你走吧!”
我听了这个,走到她面前,对她一笑说:“我想你误会了,今天的确不是我要来的,就是为了乐乐,还有,我想跟你说一句话,这是心里话,我其实爱的是——”我低头笑了下说:“我爱的不是现在的你,我爱的是那个摆地摊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曾经有着很多钱的女人!”
“你就这么点出息吗?”她教训我说:“那你就要去摆地摊?然后希望再认识一个那样的女人?就这么点出息吗?”
我见她这样,也不甘示弱地说:“不是每个人的追求都一样的,你知道吗?我完全找不到那个玲玲了,再也找不到了,那个女人就这样没有了,那是我最心痛,最失望的事情!那比失恋可怕多了,失恋了,至少我还可以继续去争取,继续去追求她,但是现在那个人都没有了——现在在我面前的你,我一点都不认识,你就算有亿万家产,做了南城最有钱的女人,我也不会爱上现在的你,所以,请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打扰你的,我只是爱那个女人,那不是你!”
她猛地说:“我就算做了南城最有钱的女人,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爱!”
“是啊,你们有钱人自然跟有钱人在一起,我们不是一路人,不过我告诉你一句话,以前那个玲玲比你好看一百倍,你现在真的不好看!而且有点难看,你看你穿这身衣服,颜色搭配的一点都不好,太土气了!”
她被我的话说的,前后动了下,然后说:“你,你——好,好的,好——那你继续去喜欢那个摆地摊的女人,我从来都没有说我是要一辈子摆地摊的——我本来就是玩玩的——”
“是的,因为你现在不同了,你现在有人帮你,你有机会重新振兴自己的纺织厂——然后——可以无限风光——”
她猛地说:“这些,你是听谁说的?你有朋友认识我吗?”
我才想到,我去通海找她,她是并不知道的,我也没有机会跟她说过。
“这不重要,对于如何风光,或者即将如何风光的你,我一点都不在意,所以,请你放心,我对现在的你没有任何想法!”
她猛地抬起头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没有什么意思,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好,是的,你说的没有错,人各有志,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你不要以为我是在乎你,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只是怕你沉沦,堕落而已!”
我冷冷一笑说:“你认为爱上一个比他大七岁的女人是沉沦,堕落吗?”
“对于一个传统的女人来说就是,这简直荒唐可笑,太,太——”她猛地说:“你不是不爱这个女人了吗?你怎么又说这些,你赶紧走吧,走吧!走啊!”她突然想到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很刺激她,自己竟然温和地跟我说话,这太不可以了,于是迅速大发雷霆。
我说:“我走不走,不要你赶我,是乐乐让我来的,你凭什么赶我?”我皱起眉头说。
“我有赶你吗?我意思是我这么讨厌,对你来说,你喜欢的是曾经那个女人,那你还留在这里干嘛啊,我又想见到你吗?真是的!”她喘息着说:“我也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很大了,其实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事的傻瓜,一个小孩子,小笨蛋,小,小——”她找不到词了。
两个人差点吵起架来。
我自然不会跟女人一般见识,我点着头说:“好,是的,那我最后说句不该说的,别为了赚钱把孩子身体弄坏了,有再多的钱,你也会不幸福!”我猛地转身往摩托车旁走。
我跨上了车,发动起车子,愣了会,然后把车子开了起来。
我似乎听到后面传来一句声音:“你混蛋!”
但是那声音很模糊,我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她真的在后面骂我。我想那应该是我的幻觉吧。
接下来,我们有好久好久都没有见面。
乐乐没有再给我电话,我打过小丫头的电话,停机了,我开始没有打过关玲的电话,但是有一天,我去她那个小区送快递,离她住的地方不远,我去了她住的地方,其实已经是不应该去找她的,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我说不爱的不是她,可那人又的确是她,很矛盾。
我看到了那个门上贴了一个“招租”的字样,我知道她已经走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就是在那个夜晚过后,我们彼此争吵,彼此挖苦过后,她就走了,就这样走了,她这次是真的走了,她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再次去打她的电话,她的手机也是停机的。
那天,我坐在摩托车上,车停在那里静静地在那里,那滋味特别奇怪,说是特别难过,不是,说是不难过,也不是,如果我不知道她后来的身世,我也许会无比疯狂地想她,可是知道后来的事情后,那也并不会有太多的痛苦,因为我知道,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她去过她的幸福生活了,她需要我吗?她不再需要我了,其实早已不再需要,我担心她又有何用?我对她的表白早已被她判了死刑,而我又不能帮她东山再起,我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
她走了,除了留给我那个摆地摊的姐姐无限的记忆,除了那个我叫她玲玲,她哭笑不得的表情,除了那个叫我生子叫的那么好听的姐姐,除了那喜欢我模我短短的头发的纤细凉爽的手,除了那个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出不该看的地方诱惑我的女人,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想说,不管她是摆地摊的女人,还是那个曾经有着亿万身家的女人,我想我都是爱她的,我的心里有两个她,一个她给我最原始的动力,一个她让我可以继续想念,因为可以让我想念的她是存在的,真实的,虽然并不是我最爱的。
大概都到了那年的冬天,一月份了,我攒了三万块钱,六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休息一天,每天做三份工作,送快递,摆地摊,还有去崇明港卸货。
我在十字街开了一家礼品店,我送快递和卸货的工作不做了,但还是会去去店外不远处的路口摆地摊,不过她曾经摆地摊的地方离我的店很近,我坐在店里就能够望到那个地方,我几乎经常坐在店里对着电脑,听着网络歌曲,看着那个地方,有时候会不自然地就傻笑出来,或者皱起眉头,有着无尽的忧伤。
店里有个小丫头,我不在店里的时候,是需要一个丫头来卖东西的,她叫小月,一个很老实的女孩子,安海人,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她叫我哥,我并不把她当作员工,只是一个妹妹而已。
“哥,你傻笑什么啊?”她问我。
我猛地说:“我有吗?”
“当然有啊,你天天望着外面时不时地就傻笑,你找嫂子了啊?”
我只是一笑,
我想,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故事,我曾经做过一个小城管,然后我认识一个摆地摊的女人,她大我七岁,而后我爱上了她,我向她表白,她拒绝了我,后来我知道,她竟然曾经是有着亿万身家的女人。
再后来,她消失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圣诞节前后,店里的生意特别好,我们每天都很忙,那天外面下着大雪,南城以前很少下雪,但是随着全球气候变化,大概就从那年开始,雪下的特别大。
突然有个女孩子对我就叫着说:“好啊你,你快还我钱!”
我听到这个后猛地回过头去,然后一个女孩子迅速地把我抓住了。
“表姐,你快进来看看啊,就是他,快进来!”那个女孩子大叫着。
我猛地就望向了外面,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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