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等他说话,便推了他一把,说:“走吧,到你那一桌去,我跟老太太打个招呼!”
黎水虽然还不甘心,但还是饶过了我。他说:“回头你小子不给我一个很好的理由,小心我跟你没完!”
我又连着推了他几下,说:“好啦!别废话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黎水恨恨地说:“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了,所以今天才被你弄得一头雾水。你小子,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怎么连兄弟都要瞒得这么紧!”
跟黎水的老娘打过招呼,又和秦孜米开了两句玩笑,我才拱手告退。黎水瞪了我一眼,挥挥手,恶狠狠地说道:“快爬!我不想看到你!”
我苦笑着走回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这算什么呀?偷偷模模的,连最好的兄弟都得掖着藏着!
走到座位旁,我发觉温月的脸依然绷得很紧,仿佛欠她大米却还她糠一样。而且看到我回来她也不吭一声。
本来我心里就不好受,再见她这样,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我用力拉开椅子,重重地坐下去,然后故意咳了两声。
然而温月却自顾自地夹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我心头的无名之火腾地熊熊燃了起来。我鼓起眼睛,不停地在温月身上扫来扫去。而温月始终无动于衷。终于,我无法再忍受下去,将面前的碗往旁边一推,说:“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温月还是置若罔闻,头也不抬一下,只顾默默地吃着她的饭。
我的心仿佛一堵古老的破墙,历经了无数凄风苦雨之后,终于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了。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没有任何犹豫,便大步地往外面走。
尽管我走的时候有多激愤,多义无返顾,可是,才踏出汤锅店一步,我便开始后悔了。
望着过往的车辆,望着远处忽明忽灭的夜店招牌,望着灯火迷离的长长的街道,我很是迷茫。其实,我很想放下所谓的自尊,回到温月的面前,可是,我又无法迈出沉重的脚步。
我仰天长叹,无奈地对自己说,算了吧,韩星星,还是随缘吧!
我也没有勇气再走一两百米的路去等公交车,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我几乎癫狂的地方。于是,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我没克制住自己,还是回头再看了那家汤锅店一眼。不过,门外只站着一个迎宾小姐和两个保安,并没有看到温月的影子。
几分钟后,我接到了黎水的电话。他问我在哪里?怎么没看到人了?
我说:“我已经走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而且,我很清楚,令我声音颤抖的当然不是黎水。
黎水很惊讶:“你怎么走了?我看到和你一起吃饭那女的还在呀?”
我没有再故意找其他理由或借口,如实地说:“我们闹翻了,我先走了。”
黎水似乎有些不安:“你们闹翻不会是因为我吧?”
我说:“什么原因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也许有些事情,早就是注定的。”
黎水说:“星星,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说:“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心情说这些。改天再说吧!”
说实话,我心里很憋屈,很难受,很想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可是,我却不愿在电话跟黎水多说。
整整三天,我和温月都没有通过一个电话。经过三天的沉淀,我对温月只剩下绵绵的相思,其他的一切杂质,都已经被滤掉。但是,我却始终鼓不起勇气给她打电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这么优柔寡断。或许,爱到深处,反而显得更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