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情绪一直维持到下班后,袁士武说带我去个地方,那份神秘感让我断定咱们这是去求神拜鬼,于是便兴奋得失魂落魄的,在这个时候巴结神灵贿赂小鬼最适合不过了。结果,车开到国贸前停了下来。我疑惑了,国贸什么时候开始涉足玄学市场了?
我带着这个疑惑尾随着袁士武走进这家只有富人才有底气走进的商场,门口高大威武的门卫一副自命不凡,趾高气扬的模样,那距人千里的眼神看得穷人们心虚得不敢走进。
“我们来这干嘛?”被高傲自满的门卫看得有些心虚的我小声问袁士武。
“买衣服。”
“你要买衣服?”我拉高了声调,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这一落千丈的事实。
“是你买。”
我立马停住了脚步,像只缩头乌龟似的往后退缩,底气不足的说:“我可买不起。”
“当然是我买给你了。”
我连忙摇头晃尾的像个哈巴狗似的说:“不行不行。无功不受赂。”我的眼前突然闪现出当初跟刘依曼逛街时的情形,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天底下真没开始有白吃的午餐呢,我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了。
“那就算是你之前陪我这个老男人接吻的回报吧。”
一提到那个吻,我脸上的温度开始火速上升。“那就更不能收了,我是小姐吗?陪人接吻还收钱。”
听后,袁士武像个拿小孩没办法的家长般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像个要教育小孩的家长般撸起衣袖凶神恶煞的走到我跟前,抓起我的胳膊就是一顿胡拉硬拽。我像个叛逆的小孩般打着挺儿,肢体挣扎中夹杂着刺耳的尖叫,引起周遭不少人的吐舌关注。最终,袁士武如武士般大汗淋漓的迈着胜利的脚步将我这个战俘拖入香奈尔专卖店。几米外的店员瞄到刚进门的不速之客后,脸色大变,笑得跟栀子花开似的,一路小跑过来边点头哈腰边低三下四地说:“袁先生,欢迎欢迎。”那语气热情得近似于激动。这小子若不是经常带妞来挥金如土,就是名气大到人尽皆知了。
“帮她挑一条裙子。”袁士武像个君主一般对唯利是图的小店员几近于命令的说。很快,两只眼球便开始在我身上来来回回的扫描,仿佛X光般穿透裹在我身上的衣物,探索里面的内容。“Chanel今夏的惊艳主打品,这位小姐穿一定很漂亮。”话音刚落,小店员便一番摩拳擦掌的去够那条传说中的裙子,是否果真艳压群芳我不敢说,但估计一定是价压群芳。
店员小心翼翼的拖着一件金光闪闪的黑色晚礼服走到我面前,“去试试吧。”袁士武半命令式地对我说。我执拗了一会儿后,不大情愿的跟着店员走进了更衣室,换上了那条足使我生活半年的奢侈品。沉重的长裙压在我单薄的身躯上有种穿着纯金盔甲的感觉,让人难以呼吸。店员满嘴的甜言蜜语一副引蛇出洞的架势,好不容易才把我从更衣室里引诱出来。当我扭着水蛇腰走到袁士武面前时,他眼前一亮,呆呆的看了我足足两分种,后笑逐颜开的说:“就它了。”
“这……裙子的设计太大胆了,不太适合亚洲人。”我抓耳挠腮的找借口拒绝,以为这样便可蒙骗过关。结果我错了。
“不适合其他亚洲人,但适合你。”
“我就是……不太喜欢。”我手里握着标签,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那一排天文数字,心想我就是不太喜欢这价钱。
“我现在以老板的身份命令你,你今天必须穿着它跟我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商业派对。”
“什么?还要去参加派对??!!”这跟我之前想像中的情景截然不同,哪是一落千丈,简直就是一落万丈。
袁士武视若无睹的去结帐了,我视死如归的只好接受这个事实。
买完裙子,袁士武又给我买了一双足够我生活一年的鞋子,外加一只足够我付半年房租的小手袋。随后还带着我去化妆,去修指甲,去做头发,就差没带我去整容了。这种奢侈的生活是我一直以来所奢求的,但当我置身处地于其中时,却发觉,原来穿着天鹅绒棉袄的癞蛤蟆仍然是只癞蛤蟆,永远都不会变成白天鹅展翅飞翔,外表的改变并不具备穿透性从而改变本质。无法适应这份重量的癞蛤蟆被棉袄压得奄奄一息,现在的我就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