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门口的保安见她,一定要有里面的电话才肯放行,她不知道电话号码,只能说是哪家,对方不肯给她打电话,拖延了一会儿,见她真不像是骗子,才给打了。
“是霍宅吗?外面有一位小姐,说是找你们家的,叫……”保安说道一般,探身问她:“叫什么?”
“君筱柔。”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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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建东不说话。
“……”霍建东笑一下,有些苍凉的意味,抬头看凌钊,眼底光芒细碎的凉,看的凌钊也是一惊,霍建东说:“给我三天时间,离开就没事。”
“不是你需要不需要!是你收了,这就是交易,此事更容易到此为止。建东日后也好放心,他重感情,此刻抉择会觉得欠了你,日后更不好收拾。”霍赫松的声音里带着凉意,点透一切。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霍建东脸上难得的焦虑,看凌钊,眸子里也是清冷:“你问我,我真的不知道。”
“什么?”凌钊第一个问道:“那你未来怎么打算?”
“今天去了哪里?不是说去超市,怎么什么都没买?”回到那所房子里,万万没料到,一进门,霍建东竟然在,已经回来了,从厨房里探身出来。
“你现在拿什么跟我谈?你凭什么跟我谈?跟我谈是要有筹码的?建东,我这么多年白白教你了?你们兄弟失和,我不该找个人来负责?那是你亲生大哥!我是你亲生父亲,这个女人是什么?”霍赫松转身走回沙发前,坐下,不看霍建东,等着他的答案。
“你知道骗了你姑姑的人是谁吗?就是君筱柔的父亲!君正吕!她父亲害了我们家,女儿又来害你们,我们霍家是欠了他们家的?你小姑姑是如何对你的!建东,不是我不肯你们在一起!你做的太过份了!如果我早点派人查了她的底细,她根本别想活着出我们的家门!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着办!”
“你还肯回来见我!”硕大的书房,说起话来几乎有回音。霍赫松骤然发声,声音听起来有点苍老,却有千斤的分量,压在他的心头。
“别叫我父亲!你为了一个女人还知道什么是父亲,你大哥跟你,我一直都更偏心你,我要你们兄弟和睦,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一开始我就告诫你,你还是不听,婚礼当日我那么明确的提醒了你,你怎么说的,你说你知道了!然后呢?你让我们霍家在光天化日之下丢人!你抢了你大哥的女人!你怎么对得起你大哥?”霍赫松声音越来越大,越说越气,声音里有千钧的重量。
“别急,君小姐,收下这个。”霍赫松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纸,过来地给她,她接过来,看,是一张支票,前面一个1,后面是一长串的零,她呆呆的接过,又递回去,说:“霍先生,不用了,我不需要。”
“叮叮叮叮叮……”凌钊的手机响,拿出来看,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君、筱、柔。”保安一字字的重复,然后就是大篇幅的静默,一直等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有信息过来,保安听了电话,说:“好的,好,这就好。”
“君小姐肯自己提出来跟建东分开,我很欣慰,君小姐,本来我们家已经很宽容的要接纳你,是你自己把事情弄糟。建东此刻可能也为难,他是爱你,可是值不值得放弃一切是另外一回事,他素来重感情,跟你在一起跟整个家庭也要决裂。君小姐如果对建东还有心,肯放手,我自然会把该给建东的都还给他。”霍赫松缓缓说:“建东已经回家了。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希望君小姐高抬贵手,给建东一条路走。”
“君小姐觉得不够?君小姐喜欢可以自己改,银行不会不认账。”霍建东的声音。
“君小姐,你如何能以为建东会为了你放弃一切?就算他此刻放了,会不会又后悔?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从小到大,我都放他在最顶尖的地方,悉心培养,忽然他落入凡尘,他能适应?以他的聪明又如何不会了解这一点?”
“咚咚”仆人敲两下门,不轻不重。
“啪”又是一个巴掌!霍建东的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知道父亲是用了全力,已经生气到了极致。
“啪”霍赫松回头给了霍建东一个巴掌,手高高的举起,用了很大力,霍建东的头歪向一边。
“喂。”他口气不是太好。
“嗯。以前觉得都很重要,觉得是未来是性命,现在……”霍建东的话被打断,凌钊追问:“现在不是了?”
“好的,父亲,知道了。”
“好,我去。”半响,霍建东说,上唇开阖,说出这么一句来。长身而起。
“如果从一开始能断开,也不会走到今天。越是放纵越是无法收回,最后发现竟然已经割舍不开的时候已经晚了。还不若当初根本没有开始。”凌钊开口,不知道是说霍建东还是说自己,声音里都带着怅然。
“建东,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父亲,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霍家最看重的是面子,还有你们两个兄弟,你将最忌讳的都犯了,你是霍家的继承人,没有办法动,可是君筱柔不是,她不过是个寻常人……”凌钊的话一句句都砸在霍建东心上,每一字。
“建东,我还记不记得你姑姑,你最爱的小姑姑,小时候最疼你的那个?她总是抱着你,对你最好的。”
“怎么样?”凌钊问。
“我会离开她。”
“我带着你就好。”霍建东又诱惑她。
“是啊,建东你怎么打算?你对公司花了多少心思,我们几个都是知道的,怎么说放就放。”张建业问。
“没什么特别想买的,就回来了。”君筱柔胡乱的搪塞,月兑了外套挂在一边,换了鞋子,也过去厨房帮忙。www.fyxs.net“父亲。”霍建东先说。
“父亲,放了她吧。”霍建东重复这一句,他知道父亲的手段,如果父亲不答应放了君筱柔,那么结果他一定承受不起。
“父亲,是我错了,您放过她。”霍建东在霍赫松身后,说。
“现在觉得过简单的生活或许也不错,都怪我,这里已经足够混乱了。面对我大哥,我没办法。”霍建东说道,普通的句子说的有些支离破碎。
“知道什么?”
“知道?怎么做?说来给我听听。”霍赫松问。
“要么,我对付那个女人,如果你不想,那你就解决这件事。”霍赫松气的不行,却真的拿自己亲生儿子没办法。
“谢了,说到底是我对不起大哥,我不打算争了……”霍建东说。
“谢谢,够了。”君筱柔叠起来支票,放进风衣口袋里,略略欠身说:“我告辞了。”
“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不想回去给君筱柔收尸,就马上回来见我。”对面霍赫松的声音很大,夹着怒气,“砰”的一声又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你还袒护这个女人?好,太好!霍家没有你这种儿子!”霍赫松吼。
“那你打算怎么办?以后都躲着不出来?别的不说,你大哥的事情总要解决。”凌钊开口说。
“霍先生……”她尽量平静自己的声音,开始今天她来的主题:“霍先生,建东他得到今天的一切有多难你比我更清楚,我不想看他什么都没了。不管您怎样想,这一刻我相信我是爱他的。我只是爱他,并不应该被您苛责,绍凡的事情我没办法解释,一步步错过了,我对不起他,可是这一切不应该让霍建东来承担,您了解您的儿子,他不该如此失去一切,他注定要在高处的一个人。我今天来是求您,给他一个机会。”
“霍先生……”终归还是她输了,她按捺不住,先开了口:“怎么样?可以吗?还给霍建东他本应该的一切。”
“霍先生,您还给建东他的一切,我愿意跟建东分开,以后再也没有瓜葛。”她一字字说。
“霍先生,我知道您恨我,恨我的出现搅乱了你的家庭。可是建东是您的儿子,我们只是相爱,他真的知道错,可是……”她的话却被打断,说到一半。
……
一夜需索无度。
一曲完毕,她匆忙逃也似的回到座位上去,他也跟着过来,坐下,问:“还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一次了解了所有的心愿么?尽力多完成一些罢了。
团。幻裁,团裁。一瞬间,霍建东几乎是没有听出来父亲的声音,一夜之间,好像苍老了太多,一夜之间,就苍老……
一行人本来就沉默,霍建东说要走,几个平常混在一起的兄弟心里都有伤感,随便说些事情,以前的未来的,零零总总。
一路上看着那些风景,好像时光飞掠。
一路上静默,霍建东专心开车,尽量不想其他。
一辈子,多长多远的时间,他想跟她一起的事情太多太多。
一边放一边说:“今天去买回来的,也没做过,看这个最简单,果然很容易。说好要给你做顿饭吃,肯定比你做的泡面好。”
不一会儿到了霍宅门口。司机下车给她开车门,放她下来。
不一会儿铃声又响,他才是烦了,按了接听,心里想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对面的人就等着收尸,挑这个时候来烦他,真是不要命了。
不能放弃筱柔的话,大哥想要公司,不如就给他,当做补偿也好,当做想要过平凡的生活也好,总而言之,他不想再跟大哥争。
两个人一起出门,到地下车库,他发动车子,看身边副驾驶上的她在愣,目光仿佛沉浸在遥远的地方,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一点樱唇,皮肤很白,她的侧脸看上去显的下巴很尖……她兀自愣着,他看着心竟然就痛了。
两个人一起回去,君筱柔一路上都默默,看着窗外,看窗外的风景,看这个城市璀璨的夜色,恍然如梦的感觉又浮上心头,侧过脸去看正在开车的霍建东,看他好看的薄唇,看他璀璨如同星子的眼眸,好像要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
仆人不知道深浅,只知道她是以前来过的,家里未来女主人之类,也很谄媚的贴上来,热心的回答:“大少爷去公司了,二少爷也不在的,夫人去云府上聊天,就老爷在,在书房等着君小姐呢。”
仆人伸手开门,示意她进去,放她一个人进门去。
从小到大他一直争气,这次却如此折了霍家的颜面,兄弟失和,父亲断然不会放过君筱柔,绝对不会。父亲有一万种手段可以做到,他阻止不了……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就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能发生什么呢……
他不是已经回家去了,回到那个大家族里,已经了放开她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不耐了,一把翻身压下她,力气有些大,她猛然翻到在他身下,惊呼还来不及,就深深的进入,大力的索取。
他们的主人在书桌的对面坐着,看见她进来,哼了一声,语气不是太好:“君小姐来这里,有什么事?是要找我这个老头子耀武扬威,告诉我你把我们家搅的家宅不宁,如果我们霍家因此家败,君小姐真是居功至伟!”
他唇角有些笑,拉她过来倒身边,轻轻的吻她的脸颊:“贪吃鬼,现在就带你去,比雪蟹好吃的多的,都带你去。想吃什么都可以。”
他已经丢了大哥的亲情,又要丢了全部……
他懂凌钊的意思。
他有些怔,君筱柔也心酸,说不出什么来,看着一锅的咖喱说:“好啊,我们出去吃大餐,我要很多很多螃蟹腿来吃,雪蟹的那种,很大的那个。”
何止不会饿死,他这样的资历恐怕各大公司会想抢着要人,不过他的身份的确是会令人望而却步,谁敢招惹霍氏,还要了霍氏曾经的当家做工。不过就算是纸醉金迷他也断然不会缺钱,家里的卡就算是都停了,他这些年也有些在外面的资产,足以让很多人奋斗一辈子还望尘莫及。
偿还一些心愿。
其实没做的事情何止这么一件两件……太多,可是三天,梦境一样的三天,他什么都想做,什么都想圆了,连同一辈子要做的事情,都想跟她一起。
凌钊在楼下大厅等着,他一个人上楼来见父亲。
凌钊在楼下等着霍建东下来,半天才听到脚步声,抬头看霍建东跟在霍赫松身后也下楼来。凌钊站起身,霍赫松径自下楼从门口走,黑衣人都跟着鱼贯而出,霍建东在他身边站定没有跟出去。
凌钊心情也不是太好,随手就按了挂机。
凌钊接过手机,停了一下问:“你有多爱她?”
凌钊沉默了一会儿,问:“真的?你确定?”
凌钊的家族才是主黑暗的,如果有什么动作他应该都会有风声,就算凌钊的父亲隐瞒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透不出来。
凌钊的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凌钊看霍建东,阴翳的人,整个人都不同,好像被什么笼罩住,又好像抽去了灵魂,空空的剩下一个残缺的躯壳。
凌钊说:“我送你。”
凌钊顿了顿:“建东,你去找你父亲吧,否则,你可能连她都要失去。”
刘清桥、张建也在一边,七嘴八舌:“建东,你到底怎么打算,你们家老爷子麻烦些,可是如果你要跟你大哥夺,虽然大哥平常对我们也不错,我们也绝对支持你,至少有五分胜算,你父亲也不一定真的就站你大哥那边。概率七分总有吧。”
刘清桥和张建面面相觑,完全不懂他们两个如何文艺成如此。
半天车还没动,君筱柔终于是不愣了侧头看他,看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她脸孔上,眼里有些挣扎的神色。
即便她真的无心如此。
原来是如此……
原来是最后的道别。
反正目的达到,也不在乎其他了吧,君筱柔想。
可是这跟君筱柔有什么关系?父亲为什么忽然如此?
吃饭好像都已经是其次,环境才是重要的。
君筱柔不确定。
君筱柔专心愣神,尽量不哭出来。
君筱柔也凑过去,看是个高档牌子,一开就价值不低,怎么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坏了,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东西,哪里这么脆弱,再看才发现问题,君筱柔窘着脸,用勺子从饭锅里面舀出来一勺米,回头看着霍建东问:“建东……水呢?”
君筱柔从背后抱住霍建东,双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紧紧的抱着。
君筱柔定定的看着对面那个人,霍建东的父亲,他的两鬓有些斑白,为了这个家他付出了太多,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君筱柔恍惚间觉得时间已经静止,就在这一刻,一切都停住,很好,很完美,再不用为了那些细碎而分别,再不用,只要跟着他的步伐,亦步亦趋,旋转再旋转,一切真好。
君筱柔懒得跟他置气,知道他是脸皮最厚的,谁也拿他没办法,拿了米锅去接水,他却伸手制止了,按下米锅,想起什么似的说:“算了,我们出去吃吧。我好像还从来没带你吃过什么好吃的。”
君筱柔接过支票,低头看着支票上的数字。
君筱柔摇头:“没了,这样就够了。”
君筱柔早知道他的态度不会太好,如果有一个人也把她们家弄的混乱,她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君筱柔有些愣,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君筱柔的头靠在霍建东的胸膛,听他身体里怦怦的心跳,强健有力,很好,什么都不指望了,这样就够了,彼此相见不见,从此分别。
君筱柔眼眶顿时就红,有泪水翻出来,连忙说:“好呛,洋葱熏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君筱柔说:“谢谢。”转身要走。
君筱柔进去过,自然知道有多远的距离,本来也忧心,此刻跟着保安过去,是园林专用的观光车,四下封闭的很好,简单却不简陋,空调茶水一应俱全,只她一个人坐进去,前面有司机在开。
君筱柔默默的,没有说话。
唱着这首曲子的MinnieRiperton也没能等到年华老去,三十一岁就辞世。世间的事情大抵如此,越是想得到就越是得不到,再美好也破灭。
夜色糜烂,一室春光。
奢华的书房。
女上男下。
她不想看他跟整个世界为敌。
她不能看着霍建东为了她放弃一切……
她以为她会先到家的,结果一路都茫然,走着路什么都不想做,出租车从眼前一辆辆的掠过,不知道为什么,手都不想伸,只觉得反正一切都无所谓了。
她伏在他的胸膛上,腰肢尽力的上下,他的眼光迷茫仿佛有水汽浸染,表情沉浸在另外的地方,她看着觉得真好,更加卖力。
她太过懂得他,看他那夜里看电视显示器的怔忡,就知道他的心。
她对T市的奢华场所并不如他了解的多,他是个奢华的主儿,对自己从来大方,几个朋友又都玩得疯,好玩的地方早都转了一个遍。
她开口问:“家里谁在?”
她的提议,他不置可否,时间静默的可怕,好像已经停止了一般。
她真的有真心,希望找到一个温暖的依靠,过平静的生活,只是太多太多的后来,将一切推到她所不能掌控的地方去。
她说声谢谢,跟着仆人上楼,一直走到书房门口。
好多好多。
如果他大哥觉得恨他,他也没办法解释什么,事实上是如此,他对不起他大哥。
如果明明要分别,那么这一刻,不如沉默。
如此的舍不得。
姑姑是爱上一个男人,跟那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却始乱终弃跟别人结婚,所有人都知道,最后有一天,从楼上跳下来。他记得很清楚,姑姑最漂亮,心地最好,最后的时候还抱了抱他,给他买了玩具……
对面的人冷笑一声,无尽的讥讽:“笑话!他是我的儿子,你却来求我给他一个机会!做错了事情就要扛,我从小就这么教给他,我一次次的纵容他,他却得寸进尺!他不把霍家的脸面当成脸面,我又为什么把他的脸面当成脸面!这一次是教训,一次就让他记牢!”
屋里静,几个人都听得清楚。
开合之间,好像是一把利刃,切在她的心上。
彼此心里都有决然,好像要耗尽一生。
很严肃的书房,进门就有厚而绵软的地毯,每走一步脚都陷进去一点,她看一眼,书房的一侧,密密麻麻的插了一墙的书,整整一面墙,一本本分门别类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如同他们的主人。
德高望重的人物,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为霍建东心忧。
心里全无一点开心,满满的都是痛。
想着,她就笑,伸手捂住脸,透过指缝看他,有意逗他笑,呵呵的说:“知道啦知道啦,以后一定记得化妆!眼睛没神不好看,别盯着我!丑死了!”
想着,心忽然骤然的痛,有些无法呼吸的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掐着,痛的难过,四肢百骸都没什么力气了。
打开门,走出去,又关上。
捏了烟,霍建东不说话,凌钊也不说,好像在思索一个解决的方案,眉头皱着,目光沉在遥远的地方。
收了这张支票,从此银货两讫。这是霍赫松给霍建东的台阶,霍建东选了家族事业放弃她,也不会太抱歉。爱情和江山之中选择江山的人大有人在,没什么好疑虑的。
明白,当然明白,可是不到最后她真的不想这样说……
此次来,本来是破釜沉舟的,意料以内最坏的结果就是她离开,一切回归原位,她从此不见霍建东。然而此刻面对着霍赫松,她的心忽然没那么笃定,一点也看不透对方的心意,对方好像根本不以为意,不看重她的筹码。
没料到还能看见霍建东,君筱柔也有一瞬间的诧异,本来是打算回来收整理一下就走的。
没有筹码,就连上桌都没资格,何况赌博。
然而听见对面人的声音,凌钊的脸色一变,手有些硬,看着霍建东。
然而,对上霍建东的脸孔,很多疑问就都问不出来,无从开口。还是那个梦境,舍不得打破。
然而,没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做了……
然,他抬头,看着霍赫松,迎着父亲的目光,一字字说:“父亲,放了她吧。”
然,霍赫松缓缓的端酒到面前,轻轻的摇晃,仿佛已经沉浸在红酒的世界里。
父亲从小很少打他,他太过出色,出色到难以挑出什么问题来。更多的是指点和关爱,是将他看做一个继承人在培养。此次,真的是怒极了。
甜蜜的时光,多一秒也好。
看方位,应该是某个私人会所。
看那夜里霍建东的脸,她就不确定,这个男人为她付出的足够了,她很是感动,也不想要再多,他会如何她都愿意等他的决断。
眼泪湿了眼眶。
硕大的一条中华鲟游过去,吓得她一缩,以为是鲨鱼之类……
竟然是咖喱锅,东西已经下锅,君筱柔凑过去看,牛腩一块一块,土豆煮的软烂,胡萝卜鲜红鲜红,西兰花翠绿,空气里有洋葱的味道,很是呛人,再看霍建东频频的打喷嚏,大约是被洋葱呛的。霍建东拿了块状咖喱,打开来,掰碎往锅里放。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湖面上还有些荷叶的残迹,此刻已经全无,光秃秃的枯黄的荷杆立在那里,断壁残垣一般,湖面上也冷清,湖边柳树还绿着,被风吹得好像在风里披头发散的女子,摇摇欲折。
纸醉金迷地。
终于是狠心点了点头,跟着霍建东一起到舞池子里去。
舍不得,只不过是场抉择,他肯不舍和犹豫,她就已经满足,不再奢求。
草地也都枯黄了。
语毕,竟然再无人言语。
说完,挂了电话,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顿时恭维了起来:“君小姐,霍家叮嘱说让我们送您进去,里面路还不近呢,估计怕您路上冷又远的。这边请。”
谁也没多说。
车子一直开到地下车库去,上楼电梯一到,迈进门的每一步都迷离,还不是夜里最热闹的时间,人不多,后现代主义的装饰风格,各处都光怪陆离,脚下黑色的大理石地板闪闪发亮,倒映的灯光璀璨,交相辉映。大堂里吊灯大的炫目,奥地利水晶当玻璃使,妙不可言的一个地方。
过这样简单的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还是斗不过吗……霍家老爷子要做的事情,无人可以阻止。
这个大少爷霍建东根本没下过厨,竟然完全不知道煮饭还需要水,干干的长梗米就这么丢进锅里去,幸好是昂贵的电饭煲,各种智能的断电,否则此刻恐怕已经着火冒烟,房子里熏成一团也不一定。
这也是她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她下了很多决心,来到这里跟霍家最传奇的掌权者谈,希望能够改变……
这些鱼早都训的好,温驯听话,在她面前。
这就算是知会了她,她的交易他还是同意了,并且,霍建东对此事求之不得,只是不想伤害她。
进了里间倒是正常起来些,一面墙上都是热带鱼,他们靠着外面坐,她伸出手碰鱼缸,就有几尾鱼儿游过来,隔着玻璃想要碰她的手。
那是霍建东花了很多心思打拼的地方,他多么努力才得到今天的成绩,不能因为她而什么都没了……他是那样的男人,天生要站在顶端的地方,纵横睥睨,怎么能困顿在她的身边,放弃一切……
里面有声音传出来,说:“进来。”
锅里竟然只有米,没一丝水汽。
长河里,太多的交叉,他竟然不能拉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只能分开。
门口已经有人过来迎接,是个仆人,开了门,带她进去。
陪伴在我身边,直到我们年华老去……
雪蟹腿大又长,她咬两口也就不想动,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对面的霍建东也有心事,想其他的,话也少,一顿饭吃的有点沉默。
霍家,从来丢不起脸面。父亲的名言。
霍建东也不动,任由她如此,两个人谁都不说话。过一会儿,君筱柔先松开手,笑:“再炖下去,咖喱快成咖喱酱了,快快盛出来。”
霍建东也跟过去,站在一边,跟父亲说:“父亲,放过她,我知道怎么做。”
霍建东从衣兜里掏出烟来,修长的手指捏出一根来,伸到凌钊那里,凌钊给点燃了,他吸一口,往后靠陷在沙发里,抬头,俊秀的脸孔上笼着难以言喻的愁:“走一步看一步吧。父亲对我有太多的期待,太多太多,还有大哥,更多的是大哥,他一直都是最好的大哥,一直疼我,对我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才好。”
霍建东低声说:“父亲。这件事跟她无关,您放过她。”
霍建东关了火,从一边电饭锅里取饭,打开来,却还是生的,原来是自动断电了。霍建东拍拍电饭煲纳闷的说:“不会坏了吧?今天才买回来。”
霍建东却好像没有听进去任何一句,接着说:“父亲,是我错了,您放过她。”
霍建东听她问,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做错了,看一眼干干的饭锅,明知故问说:“是啊,水呢……”
霍建东唇角上翘:“没什么打算,去美国定居一段日子再说吧。可能以后在那边一直住下了,总不会饿死,过一些轻松的日子。”
霍建东在凌钊的地方,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张。
霍建东微微的闭了眼:“凌钊,你说吧,有什么消息?”
霍建东忽的笑了,伸手举酒杯,大手一伸抱住刘清桥的肩膀。身边还有朋友在此时站在他这一边,是多好的事情,心里顿时暖暖的,只不过……
霍建东接到目光,好像也猜到几分,四个人互相对视一番,凌钊递了手机过来,给霍建东,低声说:“建东,你父亲。”
霍建东接过来,倒也是平静:“父亲。”
霍建东擅长此道,跳舞很有架势,她不过是浑水模鱼,被他带着得到些掌声和目光。
霍建东有些反应不及,第一反应月兑口而出:“真的?”
霍建东有些纳闷,抬头看父亲,不知道怎么会说到这个话题。
霍建东真的已经选择了放弃她了吗?
霍建东知道,这就是可以谈的意思,不过,他没有筹码。
霍建东脸色不太好看,手机还给凌钊,顿了一下,忽然又问:“凌钊,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霍建东跟咖喱作战,没回头看她,拿着炒铲的手也有些抖,几乎翻不下去。
霍建东闻言,转过头去,还是笑不出,认真的开车,一脚踩了油门,车子窜出去。
霍建东静静的立着,那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心里生出的敬畏。霍家老爷子霍赫松,说出来就会让人颤抖的人名……
霍氏的掌门人,一直都是个厉害的角色,她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来。同意还是否决,霍建东的未来向左还是向右,一切都等着面前这个人判决。
霍赫松一手拿着酒瓶,一手端着酒杯,缓缓的倒一杯,猩红色的酒液沿着杯壁流入水晶杯里,看上去甚是诱人,可是君筱柔欣赏不了,她静静的看着霍赫松的每一步,看着这个霍氏最风云的人物。
霍赫松抬眼,终于是看她,这一刻的样子真跟霍建东好像,不愧是父子两个,很多地方细节的相似。
霍赫松气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父亲都骗你,全世界只有那个女人,里面的那个女人说真话!是不是!”
霍赫松的声音带着慑人的威仪,一字字:“君小姐此次来,总不会只是找我聊这些吧?谈判要有筹码,这个道理我们都应该明白。”
霍赫松的声音明明平静,却被她听得带着一击即中的凌厉:“君小姐,你确信建东会为了你放弃霍家?建东此刻在哪里,你清楚吗?”
霍赫松的手扬起,却抽不下去,怒极反笑:“好!我算是知道了!我说了这么多,你一句也没听进去,你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窍了!”
霍赫松站起来大步的走过来,在他不远处站定,笑一声,却笑的那么可怕:“还肯回来?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我还以为你跟那个野女人一起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家!什么是亲情了!竟然还知道!”
餐厅中间是有个小小的舞池,小提琴的声音悠扬,还有一对人儿在哪里跳华尔兹,她看着心动,可是不会,只好说:“不会……”
饭毕,他忽然问:“要去跳舞吗?”
(因为爱着你使我的生命变得如此美丽)
(没有人能够让我感受到你所带来的色彩艳丽)
(爱上你很容易,因为你如此美丽)
(爱着你,我看见你的灵魂闪闪发光而来)
(而与你缠绵是我心愿唯一所系)
(陪伴在我身边,直到我们年华老去)
她不停的要,眼里好像没了焦距,茫然而只知道索取。汗水从他的身上跌落,到她身上,融进她的汗水里,黏答答的继续,好像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跟外界无关,只有两个人在这里,各自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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