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教会苍冷情甚至无情,而我则会让他始终保留着一寸温暖。”朵朵低低一笑,“娘亲,苍很好。”
那妇人唇角微扬,眼底的冷漠疏离散去了几分,有些艰难的从背中拿出手紧紧握住朵朵温热的小手,“或许我当真并非一个好的娘亲。”那嗓音似透着让人窒息的无奈和悠悠的叹息。
“怎么会?”朵朵眼眶微红,那紧握着她的小手的手冰冷刺骨,纤细瘦弱的惹人疼惜。
“不必……”
“不必……”两道清冷的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一个低沉,一个虚弱。
“不要得寸进尺。”齐苍低低一笑,黑瞳中的冷意散去,只剩下浓浓的宠溺。
“什么问题……”朵朵微眯了眉目,觉得自己再次落入了齐苍的陷阱。
“你要如何感谢我。”齐苍突然微微俯躯,炙热的气息在朵朵耳畔萦绕开来。
“嗯……”朵朵点了点头,“要不你们说会儿话,我到外面等着。”朵朵下意识的站起身子,想要将这份安静留给这两个数十年未见的母子。
“如此说来,你能够答应来我就应该感恩戴德了么?”朵朵微嘟着红唇假装生气的说道。
“娘亲,我会再来看你的,好好保重身体。”朵朵柔软的声音低低的响起,话方才落音,齐苍已然搂着她的腰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
“娘亲,我和苍就要成亲了,若然可以的话,可不可以请您做我们的高堂。”朵朵亲昵的唤道,齐苍太孤独了,孤独到需要多一些人陪在他的身边,有她不够,有楚墨等人也不够,因为这份血缘亲情是谁也取代不了的。
“我是个杀手,只会用我的方式教会他成长,越是冰冷无情便能够活的越久,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从没有对与错,只有谁更强。”妇人低低一笑,忆及往事也是一脸的平静与漠然,她所信奉的便是这样的观念,所以她只会用她的方式来教齐苍。
“朵朵,你走吧,我有些累了。”妇人抽回手略显疲惫的低声说道。
“苍儿,我想我会活得久一点的。”齐苍和朵朵的脚步方才踏出大门,身后那略带虚弱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联们保我能联我。“苍,你不该如此冷漠的。”朵朵略带责备的捏了捏齐苍的手心,两人都是这冷漠疏离的性子,不对,齐苍更然,不仅冷漠疏离,而且还高傲过人,这样的两人如何亲密的起来。
“说完了么?”齐苍的声音冷冷清清的,目光扫过妇人那苍白的面容,眸光略深。
“这种问题咱们回去再讨论。”齐苍蓦然压低了嗓音,低沉沙哑听在耳底分明的蛊惑。
“齐大将军未免要在我的府邸表演亲热的戏码么?”折回的司徒琉雪见到这一幕,顿时觉得刺目的厉害。
“齐苍,你太卑鄙了。”朵朵咬牙切齿的声音大了起来。
便在此时,门被轻轻的推开,熟悉的气息靠近,朵朵只觉得心底的疼痛似乎平息了下来,微微回过头便对上齐苍那深邃的黑瞳。
妇人也抬起了头颅,目光落在齐苍的身上,一如既往的安静,唯有被朵朵握住的手蓦然颤抖的厉害,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想要勾起一抹浅笑,无奈那笑意过分清浅,有些琢磨不透。
妇人神色未僵,眼眶微红,虽然闭上眼眸遮掩了自己的情绪,可是那单薄被褥下微微的颤抖的身躯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了,久久的沉默在三人之间徘徊,时间仿若灌了铅一般停滞不前。
朵朵低低一笑,目光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在两人之间徘徊,直到两人都有些尴尬的侧过眉目,方才会意一笑,这种柔情并不合适他们。
朵朵小脸微红,一把推开齐苍,眼神带着几分恼怒的落在齐苍的身上。
朵朵有些失望的望着那已然紧闭眉目似乎陷入熟睡的妇人,有些事情是怎么也强求不来的,比方说这已经疏离到陌生的母子亲情,能够这样就好了,至少他们之间并无恨意。
朵朵直觉的心底微疼,不是不爱,只是他们爱的方式常人无法理解,小手轻轻摩挲着那冰冷的手,似乎想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一些过去,分明还是炙热的天,如此不透风的室内,为何她的手竟然会如此的冰凉。
朵朵透过齐苍搂着她腰身大手的缝隙,似乎想要看到些什么,却发现妇人依旧紧闭着眉目躺在床上,那平静的神情像是方才的话语不是她说出来的一样。
淡淡瘙痒让朵朵低笑着躲开,无奈齐苍似乎料到她的动作,当下死死圈住她的腰身,改用舌尖咬住朵朵的耳垂,温暖的唇舌,炙热的气息。
直到脚步声远去,床榻之上,那原本紧闭的眉目愕然睁开,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顺着脸颊滴落,打入蚕丝被褥中,瞬间隐匿了踪迹。
齐苍微微一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齐苍搂住朵朵的腰身,除了先前那一眼,目光再是没有落在娘亲的身上。
齐苍邪魅一笑,似乎分外喜欢朵朵这恼羞成怒的模样,当下爱怜的在朵朵唇角偷得一个吻,却见朵朵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大手猛的揽住那极力想要装作不认识他的女子,“我们回去……”
齐苍面色冷了几分,搂在朵朵腰身的大手紧了紧,“走吧……”低哑的嗓音似带着几分淡淡的不耐。
齐苍高大的身躯微微僵硬,许久之后方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单音,“嗯……”
“我还能够更加卑鄙一些。”这一句话齐苍却是贴着朵朵的耳畔说的,毕竟有外人在场,他可不希望朵朵娇羞的模样被他人看了去,顿时扬起宽大的衣袍将朵朵整个搂在其间,高大的身躯冷冷掠过司徒琉雪快速朝着大门的方向而去。
朵朵死命掐着齐苍的胸口,她决定什么都不说,免得越描越黑。
身后的司徒琉雪一脸凄凉的凝望着齐苍那越来越远去的身影,从何时起她便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再也不能站立在他的身边,小手一点点紧握,触碰到了先前瓷片刮伤的伤口,鲜血再次滴落,可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口处的疼痛尽是这般的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