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房门打开,空荡荡的,除了红惜泪一人,皇甫墨城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墨儿。”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被指甲刺穿的嫣红正传递丝丝缕缕的疼痛,红惜泪抬眸的瞬间已经敛去了愤怒。心底深处深埋冰冷杀意,一双美眸却饱含柔情。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皇甫靖瑞的,只要能够找到凌夜,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娘子,你,生气了吗?”身上缭绕着沐浴过的清香水汽,皇甫墨城脸颊微红,站在离红惜泪半步的距离,他双手搅动衣襟嗫嚅说道:“娘子,墨城不是故意惹娘子生气的。那种,那种被娘子抱住的感觉好怪异,墨城,墨城害怕了,所以才会逃跑。”
眼前人儿可爱又认真地道着歉,红惜泪僵硬的唇角一点点软化:“生气?我的确生气,我气你无法得知我的真心,我气你不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墨儿,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指尖,微凉的指尖触及他莹白粉艳的肌肤,微烫,还带着点点的濡湿。主动靠近他,她努力放下冰冷的外衣,不想要伤害他,她正在做着最大努力。
“墨城,墨城知道的。”她碰他了,又是那种让他浑身颤抖的酥麻,她碰他了,又是那种从心底深处疯狂涌出的叫嚣。抬眸,映入眸中的是她美丽如水的眸子,宠溺、温柔充斥其中,她的善意,他清晰感受到。
只是他不可以,他做不到,他无法,无法真正的,真正的……
“娘子~”主动地走近,握住了她的手臂,垂下双眸,任凭她手掌自他脸颊摩挲,单手将她拥入怀抱。耳畔是她平稳的呼吸,看不到她的眼睛,原本皇甫墨城那一双清澈如甘泉的眸子闪过最狠戾的寒光。
永远不会忘记他寻找借口灭到麟国的原因,极阴之血,唯一能够让沉睡中的她醒来的药引。不确定那血究竟属于红惜泪还是属于红陌溪,无论属于谁,麟国皇帝都不会将自己亲生儿女贡献出来当成药引,毕竟,取极阴之血要采集对方心头最纯澈浓郁的鲜血。
红惜泪,是他押宝的对象,想要获得最纯粹的极阴之血,红惜泪必须动情,只要她爱得深,爱得浓,她心头被蛊虫吸收的血液便越发纯澈。待他取出蛊虫为钰儿治疗之时,极阴之血的功效便更强。
他发过誓,此生除了钰儿不会爱上第二个女人,红惜泪?不管他是与她虚与委蛇也好,假戏真做也罢,他只要她,刻骨地,无法摆月兑的爱上皇甫墨城。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他才能去救他真正心爱的女人!
红惜泪,知道吗?你若爱上了我,便是你真正的死期到来……
“哐当!”空旷大殿中,贵重的瓷器玉瓶被人毫不留情地扫落地面。空间里,传来似人似兽的哽咽哭泣,悲痛,自空气中荡漾,痛苦,自血液里蔓延。皇甫靖瑞就像失去魂魄般随意地打砸着,跌跌撞撞的来回走动。
红惜泪的话就是咒语,他始终无法将它们自脑海里抹去。“不——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不可以,你说过,你说过你不会爱上任何人,你说过,你说你相信我,你说过的!”
披头散发,皇甫靖瑞对着墙壁上摇曳黑影疯狂怒吼,仿佛眼前黑影就是他爱入骨髓的男人。
“你在鬼吼鬼叫些什么?”如冰般冷漠话语响起,皇甫靖瑞脸上漾起不可置信的喜悦。快速抹去脸上狼狈泪痕,望着熟悉的黑衣,他慌慌张张奔跑过来。
“凌夜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挥袖,待皇甫靖瑞的手指还差分毫便要碰触到他的时候,凌夜毫不犹豫地挥袖将他阻挡开来。
“不要对我说这些恶心的话语,我说过了我不喜欢男人!”
“那么你喜欢女人吗?”蓦地,停下了脚步,伤痕累累的心再次被凌夜的话刺穿,大胆抬眸,皇甫靖瑞第一次毫无顾忌的与眼前男人对视,“那么你喜欢红惜泪对不对?你喜欢她吧?你灭掉麟国的原因根本不是为了夺取他们皇室所谓财富对不对?你告诉我,你灭掉麟国是不是就为了把她禁锢在你的身边,你告诉我!”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心,因为皇甫靖瑞的那一句“你喜欢红惜泪”而不受控制颤抖,凌夜倏地抬眸,寒眸迸射出浓重杀意,他上前一步掐住了皇甫靖瑞的咽喉。
“我说过,你永远没有质疑我的资格。想要待在我的身边,就要像狗一样听话,既然你有这么多疑问,那么,你休想再见到我!”手臂挥动,无情将皇甫靖瑞的身体摔落。这空寂的大殿,一瞬间沉闷的快要将他的心跳淹没。
“啪!”身体如破布般狠狠摔落,背脊传来的痛楚远比不上心头剧痛。皇甫靖瑞身体颤抖地如寒风落叶,慢慢地,慢慢地挣扎站起,他一步步挪动到凌夜跟前。眸中带着最殷切的希冀,他小声开口:“我,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不要离开我就好。”“我已经抓到红陌溪,暂时不方便囚禁王府,所以你派人严加看管。”似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粗暴了,凌夜破天荒的抬起手臂,手指拭过皇甫靖瑞溢出鲜血的唇瓣。“乖乖听话,你还会继续看到我……”
玩弄人心,将眼前刻骨爱着他的男人把玩于鼓掌之间,他就是最恶毒的魔鬼,狠狠踩踏皇甫靖瑞的尊严。他就是要皇甫霸天死了也不得安慰,他要他的灵魂时时刻刻看清楚,他在如何残忍地对待他的儿子,他要那个绝情决意的男人死了也要饱受痛苦折磨!
面尚化和荷面和。待他取得极阴之血,待他最心爱的女人醒来,那么,一切都将结束。天瑞国会成为他的囊中物,他会用最奢侈的婚礼迎娶他唯一的皇后……
“凌夜……”明明知道他依旧是冰冷的恶魔,他却痴傻地贪恋他短暂的温柔,阖上双眸,极力感受凌夜指尖划过他唇瓣的颤抖。他根本不是霸主,他之所以能够站在世人面前,只是为了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