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落叶铺满蜿蜒山路,嶙峋怪石狰狞耸立,静悄悄的死寂,偶尔被老鸹鸣叫划破。阴森诡异,不安地阴云涌动上空。
呜咽、悲鸣在一小小山坡上不断响起。褴褛的衣衫,惊恐的眼神,眸中倒映出的是一把把锐利巨斧,刺鼻的鲜血味道似已经在空气中弥漫。银白的面具刺目地反映出萧瑟景象,手中划动冰冷面具,沁薄的唇瓣翘起,他就不相信他要等的人不会出现!
这世上总是不缺乏看热闹的人,闻讯赶来的愚昧乡民们兴奋地指指点点,不知道要被处死的究竟是什么人的家眷。那月兑逃的大盗未免太过罪恶滔天,自己的罪过要用一百余口人的性命当补偿。
冷冽如冰的凤目微微抬起,掠过冰蓝的天空,快要正午了,他还没有等到他要见的人,难不成,她真的以为他不会下手?
“唔!”大手一挥,赤膊的刽子手们点头示意,“噗!”饮一口辛辣白酒,大力的喷斥到布满斑驳鲜血地巨斧上,随手抓过一名瑟瑟发抖的麟国奴隶,就像拖一只待宰的畜生,无情的将他拖到小山丘旁边。这样,等他的脑袋被砍掉,会径直沿着山径滚落,沾满泥土的受尽侮辱。
耐心,终究用尽,正午时刻已到,凌夜再也没了忍耐的气度。“杀!”残酷字眼逸出咽喉,莹白大掌挥下。鲜血如花,尽情洒满干冷土地,浇灌着大地的冰冷,汩汩鲜血似小溪般自那人断裂的躯体流淌。
“啊!”所有人都被这惊骇的一幕吓到,哪怕是认为最胆大的人,也不由得惊慌闭紧了双眸。
“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乖乖出来,那么剩下的人还可以活命。你好好想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可是你的子民,若你真的如此残忍,眼睁睁看他们被处斩也心冷如石,那就不要怪我说到做到,一个不留!”
缓步走到小山丘旁,扬声,冰冷的声音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凤目危险地眯起,他谨慎的扫过人群。依旧没有寻到一丝一毫的迹象,难不成红惜泪那女人真的要弃麟国的奴隶而不顾?
“……”无论凌夜如何等待,死寂,沉默的死寂让他处于怒火崩溃的边缘。红惜泪就像是彻底从人间蒸发一样,无论他如何寻找都找不到她的身影。他发誓,此生此世他一定会将红惜泪抓回来,用世间最残忍的刑罚对待她!他要让她彻底尝到自己失去钰儿的痛苦!
“杀——”怒气,最愤怒地怒气充斥字眼,凤目似要泣血。两名刽子手大声应和,一手拖过一人,依旧面无表情的举起手中巨斧。每一次,每一次他的喊杀,都会多一条冤魂。他倒要看看红惜泪究竟有如何的忍耐力,可以忍耐到这些人全部被斩杀!
垂下的眸子,死水一般不去看眼前惨烈的情形,手,垂下的手狠狠攥紧。红唇被牙齿紧紧咬住,惨白的留下明显齿痕。已经感受过了凌夜的冰冷无情,在他眼中人命亦如草芥,只是为了逼她现身,他便可以将百条无辜性命葬送。
呵,凌夜,原来我们真的是同一种人,冷血无情的让人厌恶!地狱,地狱会是我们最好的归宿,我发誓,就算是死,我也会拖你一同坠落地狱,就此永不超生……
指甲刺穿了掌心,咬牙,她却只能咬牙看着这一切。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能力将这一百多人一起救走,她只能等待,只能咬碎银牙等待着,眼睁睁看他们被凌夜下令斩杀,只有剩下十人。她只有,只能,只可以救走剩下的十人。www.fyxs.net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悲凉的天与地,再也无法忍耐这种恶心的味道,不少人捂住口鼻惊恐离去。然而就算他们要离开,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条蜿蜒成溪的血流自他们眼前奔流。死不瞑目的麟国奴隶头颅还在山脚等待他们。
每一滴鲜血的流淌,每一次无情巨斧的挥落,一点点的情丝彻底的磨灭。她再次成了冰冷的石人,心脏不再火热的跳动,冷酷无情再次将她笼罩。她是冷血的杀手,她是异世的孤魂,冷漠是她天生的本性,残忍本就是她不择目的的手段!
一次次默念着,强迫她自己忽视耳畔的嘤咛哭泣,强迫她自己忘却那些人口中愤怒低吼的红惜泪。是她,如果不是她太过软弱无力,这些人又怎么会因为她无辜枉死?红惜泪,是该改变的时候了不是吗?
正午温暖的阳光也变得冰冷,血腥味引来狡猾豺狼的觊觎,腥臭涎液自阴森犬牙间滴落,如果不是活人太多,它们早就一拥而上将那些死去的人们吞入月复中。
“杀!杀!杀!统统杀掉,一个不留!”为什么还不出现,难道他的计算出了错误?红惜泪根本没有收到消息?还是说她真的准备弃她的子民于不顾,任凭他们弃尸荒野,沦为野兽食物?
终于得,当口中鲜血再也无法阻拦地溢出唇角之时,瑟瑟发抖,已经瘫软成一滩烂泥的十名麟国奴隶迎来了他们最后的命运。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无情斩落头颅,他们到最后连一丝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杀?你认为你还能杀吗?”夹杂冲天怨恨的哀怨话语猛地自凌夜耳畔响起,冰冷的语气瞬间冻结了他的心脏。
联们保我能联我。来了!
锐利寒芒毫不犹豫抹过凌夜脖颈,她期待灼热鲜血灼痛她肌肤的瞬间。眸子充斥血丝,似是太过愤怒的颤抖。曾经发过誓会好好保护她的傻子,永远不会放开他的手。可笑地,可怜地,今时今日她竟然要亲手夺取他的性命!
偷偷混入凌夜随行军队中,生怕她眸子的冰冷会被对方察觉,咬住牙关,垂下眸子敛去她的恨意,只待这最后一刻,只待这最后一刻她可以将这残忍无情的恶魔杀掉。
“你,终于出现了~”同样地,不知道是兴奋的颤抖,还是愤怒地颤抖,她的气息离他如此之近,原来,她一直都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