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漫无目的的行进着,其实却在往极北方向行进。人烟越发稀少,稀稀落落地,村子城镇也不如之前经过的繁华。
“大夫,大夫求求你给我儿子看看病吧,求求你!”一扇紧闭的医馆门外,是一名穿着粗犷地高大汉子,粗糙的手掌不断敲击着房门,却没有人理会。他的怀中,一名看上去只有一岁左右的小男孩儿紧闭双眼,异常通红的脸颊,显示了他的病态。
不是因为男子焦急又带哭腔的声音吸引,只是一眼,她再也无法自小男孩的脸上移开。他好小,小得似乎只能放在怀里疼宠,紧闭的双眼濡湿着,不知道他因为病痛哭过了多久?
“为什么不肯给你们看病?是没有钱吗?小遥去拿银两。”当冰冷指尖碰触到小男孩滚烫额头时,红惜泪脸上便漾起焦急神色。这孩子已经病成这样,若再不及时医治留下病根那可怎么办?
“他们说我儿子已经没有救活的可能了,他们要我眼睁睁看着柱子死去!”他被视为自己部落最坚强的汉子之一,可是现在,面对爱妻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只能无力地看孩子去寻找他的母亲。怎么能不痛,已经没有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妻子,他又怎么可以残忍地看他的儿子死去。
“他们都没有给他用药,他们都没有给他用药啊!”痛苦地呐喊着,汉子转身再次用力拍打医馆紧闭的房门:“开门,开门,救救我儿子,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你在威胁我?”眉头倏地拧起,红惜泪危险地盯紧苍夜夙。
“你!”眸中充斥冰冷,却在垂下看到那奄奄一息小男孩时,漾起犹豫的涟漪。咬牙,红惜泪怨恨地瞪着苍夜夙:“救他,我答应你的条件。”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浅浅的笑挂在唇角,红惜泪的眸子始终没有移开小男孩的脸颊。
“喂!救这小孩的人是我!”不满自己被忽视,苍夜夙大声喊着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孩子病了吗?”俯身,白女敕手掌就想碰触小孩通红的脸颊,却被他的父亲警惕地抱紧自己的孩子。
“小姐……”汉子将红惜泪与苍夜夙之间的对话听了个清楚。他也不想让红惜泪做出为难的事,只是这一切跟他的爱子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了。猛地跪倒在地,汉子用额头咚咚的撞击着冰冷地面。
“小姐你要做什么?”不明所以小遥连忙跟随她跳下马车。
“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儿子,求求您!”粗粝石子划破他的额头,鲜血沁染大地,他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这间医馆已经是他能够找到的最近医馆,若继续找下去,他的儿子一定会死在途中。
“小姐,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他们,他们不给我儿子看病!”大汉满脸络腮胡子,看上去是坚强地汉子,此刻,却因为他孩子的病重,流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很好,我相信你会记得你所说的话。”得到了保证,苍夜夙的心一下落入肚月复。俯身,他快速检查小男孩脉象。
“怎样?他没事吧?”关切地询问响起,红惜泪的心已经被这小孩子紧紧揪住。
“想要救他吗?”耳畔突然响起苍夜夙幽幽声音,红惜泪似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猛地回头,她一把抓住苍夜夙的手臂,眸中若泛起了湿润的涟漪,她急声说道:“你能救他对不对?快点救他,快去救他!”
“放心,就算他已经进入了阎王殿,我照样会将他救回来。”不过是普通肺炎,对于喜欢钻研医术、毒术的他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嘴角漾起一丝笑意,他喜欢这种被红惜泪关注的感觉,哪怕只是因为他在救治别人。
“是的,我在威胁你。因为你要赶我走了,因为你说的话我都不可以拒绝,你要我走,我便走,你要我留,我便留。我也想争取我想要的幸福,所以,这小孩子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真的没救了吗?”恨了,她恨了自己除了会杀人,竟然连一点医术都不会。如果她是神医,那么眼前的幼小生命就不会逝去,就不会,就不会跟她短命的孩儿般一样失去性命。
“等等。”扬声呼唤,红惜泪命苍夜夙停车。
“赶你的马车!”红惜泪下达了最后指令,苍夜夙气鼓鼓的胸膛只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点点的垂下。抓起丢在一旁的马鞭子,苍夜夙无奈地瞅着马儿那肥硕的大,手中一扬鞭子,继续他的“本职”工作——赶马车。
“这位大哥,你跟孩子到我们马车上休息一下吧。”根本没将苍夜夙放在眼里,红惜泪迎上前将那名汉子扶起,说着就要他们上马车。
“那么你要答应我,不要赶我走。”他知道红惜泪最讨厌被人威胁,可是他有感觉,红惜泪要赶走他了,她不想在看到他了。
散发幽香的药丸被苍夜夙塞入柱子口中,得意地笑荡漾眸中,拍了拍手,苍夜夙开口说道:“等着吧,不出半盏茶时间,这孩子一定会退热。”
面尚化和荷面和。无畏的与红惜泪四目相视,如此心软的女人怎么会像她所说的那边冷酷无情?红惜泪,你究竟有没有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美好,美好地让我每靠近一步,便如深陷泥沼。就算死在你温柔地眸中那有如何,你可知,我心甘情愿……
通过交谈,红惜泪得知眼前的男子叫做金言,是隶属周边游牧民族英格部落的牧民。这一次是因为部落里的巫医也无法医治他病重的儿子,他才想偷偷赶来汉人的城镇,求助他们的大夫。没想到,得到的同样是冰冷无情的回答。
“放心,苍夜夙说小柱子没事他便不会有事。”对于苍夜夙的医术,红惜泪还是有一定信心。她也不想看到像柱子这般刚刚失去母亲,又要经受病痛折磨的小孩子被死神夺去性命。
没有母亲的关怀,他幼小的心灵该多害怕啊。指尖始终没有移开柱子滚烫的脸颊,眸中漾起的母性温柔,让任何人也想象不到眼前女人究竟是如何冰冷的视人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