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展驰怔了一下,而后失笑:“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后悔?”虽然不懂她在犹豫什么,忧郁什么,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姬念淑只是笑,眸中不带笑意的那种敷衍的表面的笑。
她现在忽然意识到,她好像不该跟他走太近,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个女人都是他的生母,而她的仇,亡母残父,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而到时候,她跟他……又是一段新的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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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义父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碧如的声音首先传来,转眼间已经奔进了房来,而门明明摔坏了,而她看到的确实青伯好好的坐在那里,而鬼医则是跪在他面前,不禁怔住了:“义父……这,这是怎么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啊,还能怎么样?我又没有任何证据说她怎么样!”姬念淑耸耸肩,笑得一派自然,表面上是没得挑剔了,但实际上,却很是敷衍。
“再想不到方法根治他,我就让你们父子二人陪葬。”
“咳咳……我,我没事……”青伯虚弱的声音传出来。
“我也去。”龙展驰站起。
“没你的事,出去!”青伯沉着一张脸,冷眼横了碧如一眼,低声喝道。
“淑儿……”
“爹,爹,你没事吧?”
“由着她去吧,她就是这样的人。”难得的,姬御风居然会适时的帮衬出一句有益的话来,语气还有那么点深长。
“砰——”
“诶,你最好别动!”姬念淑阻止他,笑斥:“哪有昏迷好几天的人一醒来就活蹦乱跳的四处转的?”
“饿了吧,我去吩咐人送吃的过来。”姬念淑笑着说,从龙展驰腿上站起。
一声巨响,一抹黑影从青伯的房内撞破房门飞了出来,硬生生惊得潜伏暗处的龙展驰和姬念淑顿住了步伐,迅速闪身于暗处,为了今夜一行,他们都特意的换上了与夜色中雪的颜色相近的灰白色的衣服,方便于隐藏。
一抹黑影被房内投射出来的烛光拉得修长巨大,房里缓步多出一个人来,只扫了一眼,为了不暴露,两人又掩起了身子,而那人背着光,他们只看到那人身上披着黑袍,黑色的大袍帽遮挡住了大半张脸,而另外半张脸,也被面具挡着。
两人一前一后,敛了气息悄然入了别院,毕竟是龙展驰自己的地头,熟门熟路,哪里有人哪里没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潜入并不是那么困难,只不过……他们来的有点巧了。
咦?
因为黑袍人离开的方向跟姬念淑两人藏身的放心相反,而两人气息又收敛得很好,所以,倒是没有被那黑袍人发现,只不过,从黑袍人挥出劲风的霸道之“气”来判断,那人的功力在他们之上,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武皇!
大雪又簌簌的下了半天,夜色降临时才稍缓,逐渐停止,待到夜色浓郁,姬念淑和龙展驰才悄然离开司徒驿站,往皇城外夜殿的别馆而去。
姬御风古怪的看着姬念淑,默了一瞬才道:“既然人家已经宣战,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姬念淑微微蹙眉,再将那抹黑影上下回想了遍,感觉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副很有夜殿风格,但却跟夜殿其他面具不一样的面具上。
姬念淑是何许人也,前世怎么说也是经历过高等特训的,虽然乍见那人只是草草一眼,但她却敢很肯定,那看似高挺的身形,是用衣服撑起来看着高挺而已,里面,其实是个身形略显高挑纤细的女子!
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她,姬御风没再开口了,沉默的倒回床去,妄想用他那不太灵光的脑袋,理清整件事情的头绪……
房里,传出鬼医焦急的声音。
既然不能确定里面到底哪个是自己人,一切自然是小心为上,最好是无声无息,不曾来过的样子。
本想悄悄潜入青伯的放,却不想,竟然撞上一幕好戏!
父子两还正想说什么,就见龙展驰和姬念淑走了进来,而园子外,咚咚的脚步声传来,四下隐藏暗处中的夜殿的人,也迅速往这边靠了过来。
眸光流转,不经意的瞥了对面的龙展驰一眼,赫然发现他脸色不对劲,似乎很不敢置信的样子。
梅白俗九四梅九。而这一身打扮会出现在这里的,又如此蛮横的,除了拓跋雅,她还真是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话说,那黑影飞出来后,又狠狠撞上院墙才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旋即从口中喷出,就着灯笼浅淡的光晕,两人惊愕的看清那人竟然是鬼医。
说不在意,能不在意吗?真的可以不在意吗?
谁知道,未来的事情,心底的东西,谁也看不见……
那半张外露的面具,白色的,却又獠牙狰狞可怖,跟夜殿的修罗面具很像,但颜色不一样,衬着那人的一身黑袍,感觉分外的让人毛骨悚然,活像见鬼!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呢?
静了很久,直到确定那黑袍人不会再回头,龙展驰和姬念淑才现身,而这时,雪地里的鬼医动弹了下,挣扎着以他而言最快的速度起身,直奔跑向发房里,竟然连两人现身都不知道。
黑袍人出了门口几步便停了下来,又猛然挥出一股劲风扫上挣扎想起身的鬼医身上,害他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无法再动弹。
黑袍人甩下话,点地而起,急速飞掠上房顶,再一点出了院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龙展驰和姬念淑相视一眼,缓步踱进房。
龙展驰看着姬念淑,又看了一眼姬御风,抿唇,坐了回去……
龙展驰蹙眉,伸手将她拉进,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她没抗拒,只是抿唇的笑,无声的安抚他,但……是他错觉吗?为什么,忽然之间他感觉,他与她之间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一瞬间又扯开了……
碧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委屈的应了一声,颓然往外走,才到门边,身后再度传来青伯威严的喝声:
“吩咐下去,没有允许,谁也不许过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