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唔了唔了……”
儿子到了咿呀学语的年纪,别人说话的时候,他们会仔细倾听,试着去模仿,只是还发不出准确的音来。
“……”
“……你们怎么来了?”
“一个胖胖的阿姨给我的。”敏敏从兜里掏出了地瓜,递给夏天,“妈妈你吃吗?可甜了……”
“上次的事情,我替宗泽向你们道歉。”夏天真诚的说道。
“不可以拿回家养吗?”
“不可以!”
“不可能!闵安川生出了那种忘恩负义的……”
“不想让我公公的坟迁回来了……”
“为什么要住在下面?”
“乖孩子,不哭了。”
“也会住在下面。”
“五婶……”
“五婶对我说,家家都有难处……五婶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儿子,你知道吗?”
“从哪里弄得?”
“休息时间就来骚扰我,打听你的事情。”
“你……丢了它……”
“你们怎么来了?”
“你别吓我!”夏天觉得十分荒唐的说道。
“你回老家了?”闵宗泽冷冷的问道。
“你女儿的嘴巴向来不严!”
“你怎么知道的?”
“你爸喜欢嘛……”
“你看看,我们村里走出去的,发达了,哪个不是修祠堂,建公路……闵宗泽这个小子,这么多年,一毛都不拔,还想把自己的爹迁回来,让我们闵家的祖宗保佑他,休想!”
“你要和妈冷战到什么时候?”
“你跑哪里去玩了?”夏天心情不好,见女儿这么不听话,她的口气变得糟糕了起来。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傻孩子……”
面尚化和荷面和。“呜呜……”
“呜呜……”
“呵呵……你生气了?”
“咦?为什么这么说?”夏天奇怪的问道。
“哎……家家都有难处,你也不要怨我们。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哦……”
“哼!上次请我们去家里坐坐,我还以为他总算是开窍了……居然给我脸色看。我这么大岁数,在村子里,哪个敢对我这么说话?”大爷气的吹胡子瞪眼。
“哼!我爸为什么要回那种鬼地方?”闵宗泽冷眸射向了夏天。
“啊?她该不会是同性恋吧?”夏天想象力丰富的问道。
“喂喂,我开玩笑的,你不准胡思乱想!”
“嗯。”
“嗯。”
“嗯,对。我是闵安川的儿媳妇。”夏天报上自己公公的名字。
“嗯?”
“因为爷爷很年轻就去世了。”
“因为爷爷死了。”
“地瓜!”
“夏天!”彩江害怕的抱着了夏天。
“大爷……我妈想把我公公的坟迁回祖坟,你看这怎么办才好?”夏天打断了这个老人的絮絮叨叨,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大爷!请你不要这么说阿泽!你告诉我,他怎么忘恩负义了?”什么都要有一个度,夏天见这个老人太过分,忍受不了的说道。
“她不听话……一直跑,不过不如我跑得快。”敏敏抓着蛇的脑袋,蛇身子扭动着。
“她很可爱的……”
“她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
“她能对我怎么样?”
“她说,把公公的坟迁回去,多花点钱就行了……”
“妈妈……”
“妈妈……”
“妈妈,你不准死掉!呜呜……”
“妈妈,我不准你死!”
“妈妈,我抓到一条蛇!”
“妈妈,这就是爸爸出生的地方?”
“妈妈,这是谁?”
“妈妈,这里的小朋友都不吃麦当劳的吗?”
“姐姐……”
“姐姐?”敏敏也看了看,“姐姐跑哪里去了?”
“彩江……”
“彩江……”
“彩江……”
“彩江!”
“怎么做的?”
“我不管,我不管……”敏敏搂紧了夏天的脖子,哭闹了起来。
“我儿子脑子有点问题。一直关在配房里的,没想到今天跑了出来……”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烦我!”闵宗泽一脸的不耐烦。
“我抓着她的头,她就不咬人了,嘿嘿!”
“我看她对你很有兴趣啊。”
“我要带回家!”敏敏不放手。
“我觉得她对你,比对我有兴趣!”
“我觉得她是为了你!”
“敏敏……”
“敏敏……”
“敏敏啊,人都会死掉的。”
“敏敏!”
“敏敏!”夏天心一下子收紧。
“敏敏,你怎么了?”彩江见敏敏的双肩一颤一颤的,走过去一看,发现她居然在哭。
“敏敏,你怎么哭了?”
“敏敏,妈妈不会那么快死的。”夏天扶住女儿的肩膀,看着她的脸,保证道,“敏敏,妈妈会活到你长大了,嫁人了……”
“敏敏,妈妈怕蛇,你听妈妈话,把它丢掉好不好?”
“敏敏,敏敏……”
“敏敏,给巧克力吃。”
“是啊。”
“是爷爷。”
“是!”
“来看看……”夏天笑了笑说道。
“死了就要住在下面吗?”
“父母是谁?在哪里出生的?有什么兴趣爱好……”
“爷爷在下面吗?”敏敏指了指墓碑下的土地问道。
“爷爷?”敏敏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爷爷怎么这么年轻?”
“爸,你要保佑我们。”
“真是对不住啊,锁坏了,他就跑出来了……”
“真的有可能!”
“迁祖坟的事情,让宗泽多花点钱一定能办成。”五婶提醒道。
“这个给你拿回去吃吧。”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对你这么感兴趣,你说是为了什么?”
“那只是我妈的一厢情愿!”
“那妈妈你要是死了呢?”
“问我什么?”
“闵安川的儿子出息了,连我们这些老东西都不放在心里了……”
“阿泽……”
“阿泽啊……”
“阿泽,今天晚上又在外面吃啊?”她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脖子。
……
……
……
……
……
……
一个疯子跟着冲了出来,夏天忙躲闪开。五婶追了出来,“国兴……”
不管身份如何、地位如何,每一个父亲在儿子的记忆里都是英雄。
不过是开玩笑的一句话,闵宗泽却好像当真了,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不过,闵安川这个男人在闵母和闵宗泽的心目中的地位上是很高的。闵安川去世的时候,静云才三岁,对生父没有多少印象。
两个人在村子里找彩江。
两个男村民把发狠的国兴架回了院子里,夏天看到五婶把国兴锁在了一间屋子里。
五婶把一包山核桃给了彩江,彩江接了过来。
五婶笑了笑,接话道,“上次我们去了一大家子,是我们让人烦了……”
五婶走出来,额头上还流着血,“对不住啊,吓到你们了。”
几个人听到闵安川的名字,又细细的打量着夏天,然后眼神里满是不屑的问道,
几个老人上下打量着夏天问道,“你是城里来的?”
原来是敏敏这个小叛徒。
听他们的口气,夏天想那些被闵宗泽气走的人一定是回村里把所遭遇的事情大肆宣扬了一番。
回到家,就躲进书房不出来。
夏天一愣。
夏天先带着敏敏和彩江去公墓拜祭了闵安川。
夏天发现她总是这么没用。本来想要说服村子里的人,让他们把公公的坟迁回来的,结果自己居然沉不住气,出言顶撞。
夏天听到国兴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夏天听到声音,转身就看到了桂花婶。
夏天对这个男人一点都不了解。
夏天就这么灰溜溜的回来了。
夏天怕蛇,又不敢贸然去抓,“乖啊,丢了它,它会咬人的……”
夏天拜了拜,给公公带了他生前喜欢吃的东西,还有白酒。
夏天来到了老公的书房,就看到他在看报纸。见夏天进来,闵宗泽头也没有抬。
夏天没有心思回答女儿的问题,牵着女儿的手朝村子里面走去。
夏天看着这个老人,起身离开。
夏天知道两母子的关系一向很好,两母子还是第一次闹成这个样子。
夏天知道,闵安川活着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子。
夏天站起来,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彩江的身影,“敏敏,姐姐呢?”
夏天给公公倒了一杯酒,洒在了地上。
夏天脸色有些不好看。
夏天试着和闵宗泽去沟通,每次只要她一开头,闵宗泽就不悦的打断她。
夏天走出了大爷家,发现敏敏并不在外面玩。
夏天跟着五婶去了大爷家里面。大爷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数落着闵宗泽的不是,夏天被这呛鼻的烟熏出了眼泪。
夏天转过来,坐在他的大腿上,转移话题说道,“那个季小姐,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
大爷吐了一口唾沫,态度十分的强硬。
大爷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去的事情。
好在迎面走来两个村民,将那个疯子制服在地上,“桂花婶,你怎么不看好你儿子,出来伤了人,怎么办?”
孩子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姐姐的话,每次敏敏这么教他们的时候,孩子就喜欢伸手去抓姐姐的头发。
当年,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四个月的时候,闵宗泽还专门带夏天来过,闵宗泽告诉自己的父亲——他也要做父亲了!
彩江也不见了。
彩江从兜里掏出巧克力。敏敏从来都抵抗不住甜食的诱惑,接过彩江手里的巧克力,慢慢的不哭了。
彩江突然从一个院子里跑了出来,差点和寻找她的夏天撞在了一起。
才一会儿的功夫,敏敏就弄得一身脏!
敏敏举起手中的小花蛇,炫耀着。
敏敏抓着蛇,走到了路边,把它放回了草丛里,“小蛇,我不能给你吃鸡翅了,我妈妈不让我带你走。”
敏敏抱住了夏天的脖子,“妈妈,你不要死……”
敏敏挠着头,看着这个和自己生活的地方完全不同的小村子,奇怪的问道,
敏敏摇了摇头,“你兜里装得是什么?”
敏敏是个“坏姐姐”,竟教坏弟弟,比如,“笨妈妈!”“坏爸爸!”“小城是笨小孩!”“小霖是坏孩子!”
村口有两头大石狮子,夏天就站在村口,看着宁静祥和的小村长……
正是白天,看到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在晒太阳。夏天走过去,问道,“请问桂花婶住在什么地方?”
每个人站在每个人的立场看问题,都会不一样。
离开了闵安川的墓地,夏天又坐了三个小时颠簸的公交车来到了闵宗泽出生的地方,有些偏远的小村庄。
而他们觉得闵宗泽发达了,这么多年没有为村子里做一点贡献,更是数典忘祖……
虽然闵母和闵宗泽从来几乎很少谈乱这个男人,但是每逢闵安川祭日的时候,闵宗泽都会拿出父亲的二胡拉上几句,闵母就在一边和着拍子唱歌。
见蛇走开了,夏天拉过女儿,看了看她,“有没有被咬到?”
趁着一个天好的日子,夏天打算去闵宗泽出生的地方看一看。
这下子好。不光闵宗泽,连她也被说成了——闵安川的好儿媳妇!
这么干脆,夏天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闲暇的时候,就喝点小酒,拉着二胡,听闵母婉转的嗓子唱上几曲,日子便也这么简单幸福的流逝了。
闵安川却对闵宗泽的影响很大。
闵宗泽不愿意,但是闵母想要自己死了之后,能够和丈夫一起埋在祖坟。
闵宗泽发达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父亲选了一块好墓地。这块墓地是闵宗泽亲自选的。
闵宗泽哗啦啦的翻着报纸,一脸的不耐烦。
闵宗泽困惑的望着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我看过一个科幻片!有一个女人的暗恋一个有妇之夫,就接近那个女人的妻子,把那男子的妻子的所有的生活习性都搞清楚了,你知道最后她怎么做的吗?”
闵宗泽对这些昔日的亲戚存着恨意,因为他们在闵家最困难的时候,并没有出手帮一把。
闵宗泽的父亲叫闵安川!
闵母吃的饭越来越少,经常一个人闷在屋子里。闵宗泽同样呆在书房。
闵母和闵宗泽两个人一直在冷战,两个人尽量避免见面。闵宗泽晚饭也不在家里面吃。
闵母辛劳一辈子,夏天觉得这要求不过分。更何况,公公身前也有这个愿望。
“那个女人先是整容成了男子妻子的模样儿,然后杀死了男人的妻子!”
“……”
“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