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手指微微一动,简昊焱一下子怔住,抬起头的瞬间便看到季乔卷翘的睫毛微微抖动,他心中一喜,立刻握紧她的手,“小乔……小乔你醒了?”
季乔觉得头痛欲裂,耳边仿佛听到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可却远远地,一点也不清晰,她眼皮好沉重,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缓级睁开,入眼一片陌生。
“小乔……小乔……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简昊焱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她,显得异常激动。
“……”就算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简昊焱也只能无奈地同意,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看了季乔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不要……我不听……出去……你出去……”季乔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双手捂着耳朵,忍不住地大声喊出来。
“不要……我不要听,我听得已经够多了,你走……你马上走……”季乔别过脸,甚至不愿意看他,冷漠地说道。
“什么时候醒的?”季乔的反应在佐赫的预料之中,因此他并不意外,现在这个时候,只怕季乔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和简昊焱。
“嗯……”简昊焱点点头,“是的,即使我现在不说,泽熙早晚也要知道。既然小季已经知道泽熙就是当年那个孩子,你想……她还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再说,之前我就有这个打算,只是……只是一直没有这个勇气,现在……再无隐瞒的必要,泽熙有权认回他的亲生妈咪。”
“小……小乔……”
“小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简昊焱把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摩挲,言语间是满满的歉疚。
“小乔,你听我说……”
“小乔,我知道你恨我,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听我说好不好?”虽然知道他的解释很苍白,但是他却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焱,你的意思是……打算告诉泽熙?”佐赫立刻明白了简昊焱的用意。
“焱,怎么了?怎么坐在这儿?”佐赫走到他的身边,也坐了下来。
“焱,说什么呢?凭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事你就直说。”
“简先生,不如您先出去吧,不然对季小姐的恢复不利,不管有什么事,都等季小姐身体好了再说。”医生小心地劝说道。
“简先生,我不是说过吗?千万不能再刺激她,怎么会这样呢?”医生忧虑地问道。
“赫,我已经别无选择了。泽熙一直都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我相信……他会理解的。即使不理解……也没关系,所有错都是我一手铸成,我理应受到惩罚。”简昊焱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甚是苦涩。
团。幻裁,团裁。“赫,谢谢你。”
“走开……不要碰我……”季乔惊恐地看着他,仿佛他就是毒蛇猛兽。
“这……医生,我……”简昊焱也是百口难言,难道要他说,季乔因为不想看到他而受刺激吗?那样的话,医生一定不会允许他再出现在病房里,可是他现在连一眼都不想离开她。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简昊焱突然抬起头,看着佐赫说道:“赫,帮我忙吧!”
佐赫办理完手续,回来的时候,就见简昊焱一个人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正低着头,一只大手抚着额头,浓眉紧锁,一脸忧愁的样子。
佐赫听后半天没有接话,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问道:“焱,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佐赫想了想,站起身来,“好吧,既然你决定,那么我会支持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把泽熙接过来。”
佐赫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但是……你得打起精神来,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振作一点。”此时作为朋友,他很想帮他,可是,他也是最无能为力的,因为季乔同样不愿意见到他,即使有什么话,由他来说也是不合适的。
佐赫点头,“你说得倒是没错,但泽熙毕竟还是个孩子,他真的能够接受这一切吗?事实的真相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季乔眨了眨眼睛,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她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这又是在什么地方?
季乔瞪大眼睛看着简昊焱,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身体亦下意识地向后缩,
季乔那陌生而又戒备的目光,一下子就刺痛了简昊焱的眼睛,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季乔,却在半空中猛地僵住,怎么也没有勇气继续下去。
对不起,这三个字就像针一样刺激了季乔的神经,记忆如潮水,瞬间盈满了她的脑海,之前别墅里发生的一切,她一下子都想了起来,原来,那终究不是一场噩梦,而是一场残酷的现实。
很快医生便推门而入,看到季乔的样子,马上喊来护士,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简昊焱叹了口气,“刚醒没多久,一开始还很平静,可当听到我说对不起之后,大概是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变得非常激动,医生为免于她更受刺激,便让出来了。”
简昊焱微微摇头,闷闷地说道:“小乔醒来,可是……她不愿意见我,情绪很激动。”
简昊焱摇了摇头,溢出一丝苦涩的笑,“赫,我不知道,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束手无策。”
简昊焱没再客气,直接说道:“赫,你替我去学校把泽熙接来,另外……跟薛欣悦说一下,让她先把优优接回去住一晚,季乔的事情暂时先不要让她知道,不然,以她的脾气非跑来医院不可,冲我大喊大叫是小事,若是再刺激了季乔,就麻烦了。”
佐赫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的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兄弟那么久,很多情绪用一个眼神足以表达,他们自然了解彼此眼中的深意,仅仅只是一秒钟,佐赫便转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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