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禄诬陷细君。处境更加危险。威胁军须靡,军须靡不受威胁
并行的马头,两个同样冷面冷心的男人,背对着太阳的方向,拉开了与队伍的距离。
军须靡只是看着前方,机械的向前走着,这是他第二次踏上回国的路,几年前当他带着随从自长安返回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初春天气,可是阳孙已经埋葬在了长安,独剩下他一人,翁归靡得知他归来的消息,不远千里跑到楼兰来接他。
“传歌舞!”军须靡冷声道,他已经不能再喝,喝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因为只是翁归靡一个无意扫向细君的眼神,就几乎让他无法忍耐,就会想到细君脖子上的吻痕,就会想到昨夜中了催情剂的她如何在翁归靡的身下妖娆绽放,怎样的辗转迎合。
“王嫂——”翁归靡出了帐外,看着雪中站立的细君,雪花落在她的黑发上,倏然滑下,洋洋洒洒的在她周遭,显得她更加清冷孤独,水漾的眸子里凝滞着解不开的清愁。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众人似乎也并不以为奇,开始大口吃喝起来,毕竟回家的喜悦,还是让人无限向往的!
一直这样走,除了午休用过饭,就一直走到天黑,两个人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雪纷纷扬扬,迷住了双方的视线,也似乎让未来的路,更加难测起来。
不!刘细君,这一切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他本来就毫不在意自己,如今这样岂不是把自己解月兑出来了?
他终究还是上前两步,抬起手,轻轻的拂去她肩上的雪,低声道:“外面天寒,王嫂若不回帐,就到我那里坐一会儿,喝酒品茶吧。”
军须靡抓着马缰的手,青筋暴露,冷声道:“你想怎样?”
军须靡突然起身,走到歌舞伎中,扛起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就向外走去,这里只是宴会厅,他要去他自己的大帐,他要狠狠的宣泄。
回去看他们的好戏吗?
将雪水煮沸,烹调着大锅的马肉,热气腾腾熏得整个大帐飘着一种奇异的肉香,军须靡坐在首位,翁归靡和几个侯爷坐在下首,银戈、细君也坐在两侧,碧珠小心的在细君身后。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点了点头,碧珠搀着她,随着翁归靡向他的帐中走去。后出来的银戈,看着三个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阴冷。
直到晚上要安营扎寨了,军须靡从马上下来,就听见翁归靡低声道:“她记得昨晚的事吗?”
突然的离去,让众人都惊住了,而歌舞也停了下来,细君错愕的看着军须靡离开的背影,他怎么会突然这样?心像是被剜了一块,又开始疼痛起来。
细君仿佛没有听见,碧珠在后面低声道:“公主,我送您回去?”
细君淡淡的摇摇头:“那也不是你的帐子,送我回去吧。”碧珠的脸一窘,她的帐子还不是呼莫的?可是,这个时候公主回去,岂不会看到——
细君点点头,可是走出帐子,却发现夜空仍在下雪,她却不知该去哪里,自从军须靡下令自己必须和他住在一起后,就再也没有给她单独支过帐子,她能回去吗?
细君看着翁归靡,心无芥蒂的低声道:“王爷累了就回去早点歇息吧。”
细君迟疑了一下,又回望了一眼军须靡的帐子,或许此刻他正在翻云覆雨,何必去扰他的意兴?
终于有乐曲奏响,热闹的歌舞似乎冲淡了许多尴尬的氛围,那挥动的红袖,看在军须靡眼里,都是细君妩媚的身影,正在摆弄着诱人的腰肢,当他转过头去看她的时候,却发现她丝毫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用一种满溢着关心的眼神,扫过翁归靡。
翁归靡刚要说出的话,就止住没说,看了一眼愤怒边缘的军须靡冷声道:“那就不要让她知道。”说完松开马缰绳,转身向营队中走去,路过军须靡的身边时,他顿了一下脚步,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看到一旁的呼莫,只扔下一句话:“要怪只能怪你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
翁归靡的外帐,停放着大禄的尸体,因为天很冷,保持着原有的模样,只是身上盖着一块白布。
翁归靡看到细君敛下的双眸和苍白的脸,对着歌舞道:“继续!”
翁归靡站在她两尺开外的地方,似乎触手可及,可是却没有靠近,就这样的看着她,看着她肩头落满了雪花。
虽然昨夜大禄谋反之事,已经或多或少的传出很多版本,但是眼见着今天抬着大禄的尸体,众人也便各自月复诽,不敢多言,毕竟这是王族内部的事,与别人无关。
要下雪了。初春的雪,极为寒凉,湿湿的黏贴在衣服上,阴魂不散。
说完大步离开了。军须靡的眼里闪过一丝寒意,拳头慢慢收紧,半晌才随着呼莫向已经搭设好的营帐中走去。
这场饭吃得十分沉重,只看着翁归靡和军须靡两个人的桌案前摆放着酒碗,两个人也不说话,只是侍者已经又提过来一壶烫过的酒,重新放在两个人的几案上。
这时呼莫已经跑过来:“大王,营寨正在安扎。”
银戈小心的看着他们两人的反应,想着自己无意中看到的画面,悄悄压下了疑虑,看着自己高耸的月复部,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银戈淡淡一笑,用极低的声音道:“看来风水轮流转啊,你也有今天。”
面尚化和荷面和。阴霾密布的天空,刮起风来,吹得人衣角横飞,断蓬飞起,擦过人的脸如同刀割一般。
雪滑到她的脖颈中,凉凉的。碧珠低声道:“公主,去我的帐子里好吗?”
想着他曾经三番五次的给自己送药,细君在灵前,真诚的拜了下去,翁归靡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内室里,一张圆桌,围炉上已经烧好了水,侍从小心的下去,房间中只剩下他们三人。
翁归靡端起一杯茶,递送到细君手中,暖暖的搪瓷瞬间温暖了细君的手,袅袅的茶香,几乎让人感觉并不真实,这样的场景,她有多久没有体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