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停下了脚步,循着那声音,侧耳倾听:“碧珠,那是什么声音?”
碧珠摇摇头,低声道:“公主还是不要问了,我们先进账中整理一下吧。”
解忧迟疑的踏进帐子,这里打扫得极为干净,甚至还有隐隐的药香传来,来到梳妆镜前,上面还摆放着几只钗环,解忧扫了一眼,都是极为上好的玉钗。
“她才是公主。”
“这里是你住的地方吗?”解忧不解的拿起其中一支。
一个看起来阴鸷无比的男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不!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去查个清楚!就算被冷落,她也要知道冷落的原因!
仔细的朝里面看去。
他为了让冯嫽月兑险,出卖了她!
几乎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别宫,她的心已经完全被翁归靡当时的无情,和之后的厌恶所主宰,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魅惑的磁性。
外帐很黑,她进去后就悄然的屏住呼吸,心跳的几乎要从喉咙里窜出!还未等她喘完那口气,突然一柄极凉的剑别在她的脖颈之间:“是谁?”
外面几乎没有人守卫,静静的等到所有的烛光都暗了下去,她悄然的掀开帐子窗子上的遮布,
夜晚悄悄来临,解忧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然的来到那个营帐边,似乎已经没有了白日那奇怪的声音,可是她每接近一步,心就加快几分,仿佛那个帐子里有一个绝大的秘密,引着她前去探究清楚。
她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就看到那个女侍已经出了帐子,看到她的身影,已经朝这边追来。她几乎慌不择路,绕过几个营帐,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吓得钻进掀开一个营帐就躲了进去。
她紧捂着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发出尖叫的声音。纵然想到过无数种可能,没料到竟然亲眼看到这么可怕的景象!
居然都从中间折断,只剩下半截!
帐子中很黑,隐隐的传来酣睡声,小床上似乎躺着白日的那个孩子,侧帐上躺着的赫然是白日那个凶悍的女奴,一股奇异的味道飘过来。
想着他前前后后的举措,解忧气恼的坐在别宫中,没有人前来探望她,仿佛接她过来,只是让她独守空房!
碧珠低声道:“不,这里是公主——哦,是右夫人原来的寝宫,后来夫人和王上搬到了伊人殿,这里就空了出来,只是王上叫碧珠每天都来打扫,把原来奇雅夫人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这里除了碧珠,谁也不能擅入,王上偶尔也会到这里坐坐。”
碧珠叹口气道:“是左夫人银戈生的,只是没有人管教,大王从来也不理会,众人也权当视若不见,脾气坏得很,所以公主还是离他远些好,他看到穿汉服的女人,就会要打要杀的。”
碧珠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两个人走出营帐,解忧似乎又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她还未等往那边走,碧珠就扯住她的手,柔声道:“公主,该回别宫了,快到午时,该用餐了。”
碧珠的鼻子一酸,摇了摇头,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用梳子给解忧梳好头发:“公主,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
翁归靡也认出了解忧,看着她身上穿着不伦不类的男装,眼眸一暗:“穿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耳边又传来匈奴侍女的声音,不知道她们交流什么,解忧吓得拔腿就跑,仿佛身后有什么人在追她一样,风声擦过耳边,仿佛有人追来一般。
解忧“啊”的一声,突然被男人捂住嘴:“别喊!否则现在就杀了你!”
解忧一定睛,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赫然在目,那伟岸的身材和傲人的气势不是别人,正是肥王翁归靡!
解忧几步一回头,看着那个传来奇异声音的营帐,想到刚刚那个女人,想必也是匈奴人,她突然想到什么,对碧珠道:“碧珠,你会说匈奴话吗?比如——”她月兑口而出那天遇刺时,翁归靡说的那句话,虽然学的不像,却也让碧珠听懂了。
解忧吓得猛地将布帘放下,差点跌倒在草地上,就听见那奇怪的声音再次发出,像是呜咽又像是嘶吼,却完全听不清楚,那个女人的舌头被割掉了!
解忧听到脚步声似乎已经来到帐外,她拼命的摇头,低声道:“我没有,我是无意的。”
解忧惊诧的转过头,望着碧珠:“你能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吗?我真的很想知道。”
解忧愣愣的点点头:“他是?”
解忧本想再勉强她,可是看她的样子,满月复的狐疑也就压了下去。碧珠从床头上取下一盒药膏,轻轻的敷在解忧的脸上:“公主,想必刚才碰到泥靡小王子了吧?”
解忧皱了下眉头:“什么?她是公主?可是看起来不像啊!”她话音刚落,突然恍然大悟,愣在那里,她刚才说的那句匈奴语,翻译过来就是:“她才是公主!”就是说,当时那些匈奴人齐齐刺向冯嫽的时候,翁归靡说的就是这句话!
解忧皱了皱眉头,又绕到帐子后面,打开后面的窗子,月光刚好打进后帐,一张木席上,蠕动着一个身影,突然那个身影猛地半坐起来,白色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凹陷眼窝里,根本就没有眼睛,她的脸上满是划痕,蓬乱的头发,早已乱成一团,似乎也没有耳朵,更可怕的是,她的四肢——
解忧站起身来,衣服已经略略平整,她纳闷道:“没人管教?左夫人难道不管吗?”
还有一个对她厌恶彻底的男人,是她的小叔子。
这一切太可怕了!而罪魁祸首就是翁归靡!他为何非要她不可?纠结的坐在梳妆台前,也无心照镜子,以往闷时,常惠会带她出去骑马,会女扮男装在长安城闲逛。难道她就要被锁在这个可怕的别宫之中?
那个顽劣生性的两岁孩子,是她名义上的继子。
风吹着牧草,发出簌簌的声音,她换上了男装,越来越接近那个营帐。
联们保我能联我。翁归靡冷声道:“无意的?无意闯进本王爷的帐子?白日勾引王兄失败,晚上又想来勾引本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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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归来:还有一更。雨正在码。马上细君的戏份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