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君对要离说了几句话后,要离也点了点头,两个侍卫却不肯放开,细君冷声道:“若你们不放心,那就同去吧,救人要紧。”
青书带着药箱随着细君一同前往,踏上马车,转街绕巷来到一座门首面前,上面赫然写着“群芳楼”,细君皱了下眉头,要离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她敲开门,里面立刻闪出几个妖娆的女子,见是要离,也都拜了下来:“见过离姨。”
那两个侍卫则尴尬的立在那里,守在了门口。那几个姑娘见到男装的细君,刚要扑上去,又看要离扯着她的手,都堆着笑,却不在上前。
“离姨,现在怎么办?我们把这孩子送回去吧!说不定可以捞到那么多的赏银呢!”夏荷道。
一看到她的模样,她立刻就掏了钱,谁知道孩子买了就发起了烧,找了几个大夫,都没有效,听说韩家药铺里的云大夫最擅长儿科,名声极大,她就亲自跑了一趟,谁知——
又看了看孩子的舌苔,认真查看过,才开出一张退烧解热的方子,让人下去熬了。
夏荷看了一眼细君,又看了一眼孩子,对要离使了个颜色,要离会意,对细君柔声道:“夫人,孩子如果暂时没事,不敢劳烦夫人了,药方我已留下,回头再去请教夫人。”
夏荷神色慌张的对要离道:“离姨,刚才夏荷上街去买胭脂,看着有人四处张贴寻人告示,还画出了图貌,我见他们走了,偷偷撕下门口的一张,你看——”
夏荷道:“那拐子正在楼上取乐呢,我这就唤他过来。”
她的手迟疑了一下,觉得似乎有些眼熟,未及多想,要离已经过来,紧张的说:“夫人,孩子怎么样?”
慢慢的一勺一勺给她吞喂下,又唤来一碗水,让她喝下,看着她躺下后,小心的抚模着她的头发,看样子孩子有三岁了,如果自己的长夫现在,大概也和她一般大,细君的心不禁柔软下来,凝望着孩子,刚刚抱她在怀的感觉,几乎让她割舍不下,那柔软的娇躯,粉女敕的小脸,都让她割舍不下。
拐子吓了一跳:“什么祸胎?”他接过要离摔过来的布告,看了一眼,双眼放光:“这分明是颗摇钱树吗!”
拐子听见要离召唤,忙放下酒杯,陪着笑道:“离姨,又有什么事吩咐?”
拐子急道:“离姨,话可不是这般说,当日你想要个孩子,我没少给你物色,前两日去春暖楼,后花园子里见到这个孩子,问她有无父母,她也说没有,我想定然是春暖楼买来的贫家孩子,与其在秋娘恶婆娘那儿长大了接客,不如送与离姨,就这么偷着带了出来,早知道这么个摇钱树,我哪里能就卖二百两银子啊!”
掏出一张团的皱着的纸,只见那告示上画的孩子似乎可以依稀辨出模样,就是前两天拐子卖来的孩子,悬赏万两白银。
细君只是坐在床头,青书端来药后,细君小心的抱起孩子,让要离给孩子喂药,要离拿过勺子,喂不进去,药汁却顺着嘴唇淌了下去,细君拿过绢帕轻轻的替她擦掉,接过勺子,小心的捏着孩子的嘴唇,柔声道:“吃了药,才会病好,乖一点——”
细君心疼的模了模孩子的身子,烫十分烫热,可是头上无汗,似乎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脉细浮华,细君一面叫青书准备银针,刺入她的大椎、曲池、合谷等穴道,又在十宣、耳尖、耳背等处用三棱针点刺下,挤出四、五滴血。
细君放下吊坠,将她的衣服裹好,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娇柔的小脸轻叹了口气:“她体质虚弱,受了外邪寒气,加上郁结不舒,所以发烧昏迷,已经开了发散祛邪的药,吃过三剂药应该会没事的,只是这么娇女敕的孩子,怎么会让她受了冻伤?”
细君点了点头,只是不舍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孩子,站起身来,仔细交代了几句,才带着青书和那两个侍卫坐马车离开了。
细君认真的看着孩子的小手,突然发现那手背上有依稀的冻伤,再仔细检查了她的身子,一个吊坠赫然挂在她的脖子上,那是一只绿色的小青蛇,盘旋成一个圆环,中间一粒发着毫光的蓝绿宝石。
要离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女子,急急唤道:“离姨,不好啦——”
要离怒道:“你到底从哪里拐的这孩子,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否则我这就把你送到官里去!”
要离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孩子,低声道:“要离疏于照顾,让夫人见笑了。”
要离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她冷声道:“既是如此,孩子你还抱走,我可不敢留这孩子,要拿去求赏,你自己去,可千万不要供出我来!”
要离沉吟了一下,低声道:“蠢货,你安知这不是幌子?说不定我们送出去孩子,连自己的命都没了!这件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你先把那拐子给我叫来,我要好好问问。”
梅白俗九四梅九。要离瞪了一眼,对那女子道:“夏荷,什么事这么慌张?”
要离脸一沉:“好你个拐子,你如何把个祸胎卖给我,你看——”
要离脸色也变了,她自从四年前离了妓营,带着相王大禄赠送的银子,就随着大汉的退兵来到长安,开了这个群芳楼,也有几十个姑娘,她有钱,也有自由,可是唯独没有真心眷恋的男子和属于自己的孩子,所以和拐子也说过那么几次,要买个孩子来,谁料前两日居然真的就给她送来了这个孩子。
要离这对夏荷道:“说吧!”
要离领着细君上了阁楼,绕过屏风,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个孩子,盖着被子,脸上细女敕的皮肤透着病态的红,额头上还搭着一条毛巾,隐约听到略粗的喘息声。
这个孩子竟然如此大有来历。
拐子大喜,抱着尚在昏迷的孩子,就道:“回头得了赏钱,加倍奉还离姨的银子!”
要离虽然有几点不舍,但还是任由着拐子将孩子抱走,拐子刚刚出去,就听见一阵急急的拍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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