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蕊袅袅聘聘地走进房间,抬眼便看见前方檀木圆桌前举杯畅饮的两位男子,皆是非凡气质,但心里也忍不住埋怨道:不会吧?!难道是想玩3P,看来古代人也很疯狂。
当然也没有忘记抬眼端详两人,其中一位约二十七岁模样,一身锦衣,面容俊朗,头发以竹簪束起,手持折扇,浑身是书生气息。
宋京蕊见男子腰间的那块琉璃玉佩,得知他便是碧磬的心仪之人——林子谦了,果然不同于凡人。
宋京蕊再看向林子谦旁边的另外一位男子,他年龄约二十二岁,身着一拢红衣,玄纹云袖,一头乌发被金冠高高挽起,容颜俊朗,外表看起来似放荡不羁,但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光却令人心颤。气质倒是不亚于林子谦,或者是因为习武的缘故,比文雅的林子谦多了些贵气霸道,想必定是有身份之人。
林子谦见宋京蕊低眉漫步走来,摆手示意一旁伺候的女子退下。
当那两名女子从宋京蕊身边走过时,她清晰地看见两人身前那两抹娇女敕的雪峰,心里有得意:这两名女子是自己精挑细选的美女,她们身段一流,修长大腿,纤细腰枝,巨型雪峰,绝对是挑逗,不过这般静态的挑逗自是比不上自己方才那动感的媚惑,反而略显油腻罢了,所以此刻京娘的清新想必更加适合闷骚男的胃口。
宋京蕊走上前优雅地行礼,“京娘见过两位公子。”声音如玉珠落盘,清脆动听。
“姑娘不必多礼,请入座。”说话的是林子谦,声音温润。
宋京蕊抬眼看向林子谦,璀璨一笑,灿然明眸使其清秀的容颜增了几份秀雅。
此刻两名男子才看清眼前女子的容貌,她约十九岁,身穿淡粉色华衣,外披白玉兰散花纱衣,腰系精美的蝴蝶结,露出线条优美的项颈和清瘦漂亮的锁骨。三千青丝绾成流苏髻,几缕碎发散下来,发髻间斜插蝴蝶簪,簪上有细细的流苏,飘逸灵动,一张清秀脸蛋,薄施粉黛,水灵明眸,不惊艳,却另有清灵透彻的气质。但仍是与传闻相差甚远,仙子瞬间成了清丽女子,失望总是有的。
宋京蕊仔细地端详两名男子的表情,林子谦眼里倒是平静,礼貌性的微笑地看着她,而一旁的男子眼里却有鄙夷闪过。
宋京蕊静静地坐于林子谦身旁,面带笑容,看着她对面的那位不识男子“公子觉得小女子的容貌不堪入眼?”
林子谦见男子不回话,连忙圆场,“姑娘此话过矣,在下觉得世上也只有姑娘才能配得上‘静若处子,动若月兑兔’这句话了。”
“林公子谬赞,京娘实不敢当。”宋京蕊转头微笑地对林子谦说道,心里明白自己当然不能对贵客过于咄咄逼人。
林子谦看向宋京蕊的眼神有一瞬的闪烁,但又随即恢复正常,“姑娘与在下初次见面,不知姑娘怎会知道在下的身份?”
宋京蕊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侧头又看向对面的男子,将声调提高,“京娘早已听闻林公子乃谦谦君子,今日一见,公子果然若传闻一般彬彬有礼,文雅非凡。公子自然与一般人不同,只要一眼,京娘便能分辨出来。”
“好一个‘一般人’!哈哈哈哈……”不识男子大笑起来,声音干净磁性。
宋京蕊见对面的男子爽朗大笑起来,觉得他倒是一个性情豪放之人,一刹那便也忘了他眼里曾闪过的对自己的鄙夷,向林子谦问道:“不知林公子的这位朋友该怎么称呼?”
林子谦刚要回话,却被人拦了下来,“本公子的大名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一句话让宋京蕊方才心里产生对他的好感随即消失殆尽,却仍是不想认输,微笑道:“若是‘大名’想必人人知晓,可若是无名小卒的话,自是一般人也没有了那兴趣。比如林公子的名讳自是人人知晓,可是有些人对自己的名讳却难以启齿,不知是……”
“不知是什么?”不识男子追问。
宋京蕊却不理会他,明眸里尽是春风得意,起身说道:“小女子为两位公子奏上一曲,助助兴。”
林子谦点头同意,“有劳姑娘。”
宋京蕊微笑着点头,用眼角瞥过对面的男子,他此刻脸色有些难看,心里呢喃:哼,跟本姑娘斗,吃哑巴亏了吧。不过我自然不会得罪于你,以后在梦眠楼里的幸福生活我还得依靠你们呢。
宋京蕊取过一旁矮几上的上等琵琶,将其抱在怀里,端庄优雅地坐下,微笑地看着前方的两位男子,春葱般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拨动琵琶。
随即便有娴熟悦耳的琵琶声起,一曲哀怨的《飘零怨》从宋京蕊的嘴里悠然飘出:“侑酒承欢,豪筵彻夜;歌扇舞衣,消磨无价;似这般飞逝了少女年华,咨嗟!谁怜我禁闺巷永,横塘路赊,莺传呼:少年客乍到豪家,未必竟终身有托,祸福凭他。算来身世总飘零,思忖也心魂惊怕。罢!罢!罢!只恐宿缘注定,无错无差。”
《飘零怨》意境优美,只是格调很凄凉,弹到伤心处,宋京蕊自然要装出一副泪水盈盈的模样,若梨花一枝春带雨般,楚楚可怜而惹人无限怜爱。
曲子结束。
“姑娘好才情,好琴艺,好歌喉!”林子谦将手中的折扇一合,拍打在另一只手手心,眼里尽是赞赏。
宋京蕊起身微微地行礼,“谢林公子的赞美!”然后将怀里的琵琶放在原来的矮几上,转身坐回檀木圆桌前。
“你不适合这样的曲子。”
宋京蕊看向对面的说话者,他正用探究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仿佛是想生生地将她剥皮,细细地将里层看个究竟。
“公子说得极是,京娘这首曲子其实是为另一位女子所唱,方才的眼泪也是为她而流。”宋京蕊说话时,侧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林子谦。
林子谦自是明白人,当然知晓宋京蕊所指何人,“其实林某此次来梦楼的目的,一方面是想一睹姑娘的绝世风采,另一方面也是想打听碧磬姑娘的现状。”
宋京蕊见林子谦有许些诚意的表情,便也不为难,从腰间取出那块上等的琉璃玉佩,与林子谦腰间的玉佩一模一样,想必是他送与碧磬的定情之物。
“碧磬,她怎么了……?”有些焦急的语气。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宋京蕊引用林黛玉《葬花吟》中的四句诗句作答,她知道其中的深意,林子谦自是能明白。
林子谦有片刻的愣住,然后醒来时,眼眶略有发红,他接过宋京蕊手里的玉佩,纤长干净的手指微微颤抖,接着又取下自己腰间的玉佩,将两只玉佩放于手心,静静地打量着它们,期间未言半句。
宋京蕊终是没有料到林子谦会是这般有情义的男子,她虽然至今仍是不知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感故事,但她似乎能明白他们之间的牵绊,注定的有缘,注定的无份。她心道:碧磬,你可以安息了。
“林公子也不必过于难过,人死不能复生,碧磬姐姐有林公子的真情,想必从未孤单悲伤过。”宋京蕊安慰道。
“林某终生也不会忘记碧磬!”
“碧磬姐姐生前待京娘若亲人一般,无微不至地照顾,”宋京蕊说着说着,眼泪便簌簌而下,“京娘在洪州无依无靠,无奈之下才进了这梦眠楼,在这里本来还有碧磬姐姐的相伴,自是也温暖了不少,可是姐姐这一走……”
“姑娘,你莫要伤心……”
宋京蕊见林子谦有安慰之意,连忙顺藤攀上,“方才京娘见林公子对碧磬姐姐用情这般深,一方面替姐姐高兴,另一方面京娘也安了心,因为此后京娘终于又有了亲人,再也不用孤苦伶仃了!想来姐姐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碧磬的妹妹,自然也是林某的妹妹,林某定会替她好生照顾京娘。”
林子谦和他身旁男子眼里都有赞许,他们没想到眼前相貌平平的女子能这般轻而易举地便将林子谦饶了进去,这样一来,她不仅保住了今夜自己的处子之身,而且以后还有了洪州首富这座金靠山。
宋京蕊心里有花朵灿烂,有甘露淌过,有彩虹绽放,脸上也是甜甜的笑容,她正视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声音温柔中带有半抹撒娇,“公子是京娘兄长的朋友,而后京娘定会若待兄长一般待公子,定不会再有方才的无礼之举。”心想:靠山当然是愈多愈好,而且这样便也断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男子不说话,转移自己一直落在宋京蕊身上的目光,一脸“管我屁事”的表情。
宋京蕊也不生气,她大方地端起手边的酒杯,“京娘敬两位兄长!”然后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甚是豪放,没有半分做作。
林子谦温和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男子没有任何的举动,见两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无可奈何般也饮尽杯中的酒。
随后三人相视而笑,气氛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