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佳的眼神里划过嫉妒之意,忍了忍,冷下来声音问了句,“说,你到底和我皇叔什么关系?”
“我歼灭了他十万大军,他将我擒获成为战犯。”楚凌裳轻描淡写说出了她与赫连御舜的关系。
“凭你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敢歼灭我皇叔的十万大军?你当本郡主是三岁小孩子吗?”坞佳质疑地上下打量着她,眼底尽是讥讽之意。
“不行!你不能留在禁楼里!”坞佳一听着了急,连忙大呼小叫起来,“大不了我就帮你进到药房你自己治疗去,但千万不能再留在禁楼!”
“你——”坞佳没料到她会说得如此堂而皇之,恨得紧紧攥着拳头,像只随时都可以扑上来的小老虎。
“你皇叔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其中原因呢?我的双腿只是小伤而已,要是他有心要我快好我早就好了,你就不怕这原本就是你皇叔希望看到的结果?”楚凌裳站起身来,盯着她,将脸慢慢凑近,缓慢说道:“他或许就是存心故意让我留在禁楼呢。”
“可是侍卫们说,皇叔昨晚上是留在禁楼的,你们、你们还说没关系?”坞佳陡然站起来,伸手指着她,一脸的不悦。
“哦,你说的是昨晚啊。”楚凌裳懒得揭露,只是顺水推舟沿着她的话说下去,深吸了一口窗外的空气后笑了笑,“你的皇叔的确是在这里过夜,那是因为我的双腿受了伤,他许是怕我这个战犯死了吧,瞧瞧,我膝盖上的伤口还是你的皇叔亲自包扎的呢。”
“药房?哼,你只是个战犯,还想亲自到药房去?你可知道那药房连我都进不去!”坞佳冷眼看了她一下,尖锐说道。
“要知道我并不想这样,是你皇叔坚持要为我包扎伤口的,其实我的伤口倒也没什么,如果知道药房在什么地方,或者是我可以自由出入药房的话我会自己包扎。”楚凌裳静静看着她,与坞佳的怒气和单纯相比,她显得就更加冷静和城府了。
“那就没办法了。”将心底的惊涛骇浪压抑住后,她表面上极为风平浪静,故意做出无奈状,看向坞佳,“我自身也懂得岐黄之术,其实我的双腿早就应该好了,只可惜你的皇叔太相信府中大夫,所选用的药材治疗时间很慢。”
“郡主信不信都没有关系,总之我和你的皇叔就是这么认识的,至于——”她故意拉长了声音,淡淡的口吻透着一丝挑衅,“你的皇叔会不会有怪癖,我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你没有听说匈奴大败之事吗?”她故意说了句。
三岁小孩子?
从赫连御舜口中得知药房的位置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辛扎更不可能,连问都不能问,他是府邸的管家,从他的神情不难看出他对赫连御舜是忠心耿耿,只要她朝着他问一句,那么下一刻辛扎准会将这话告诉赫连御舜,到时候就算她知道了药房在什么位置也无济于事,赫连御舜这个人心思深沉,汉宫之内又有细作,如果真的是他派人毒害了师父,那么她的行为无疑就是打草惊蛇。
只有这个坞佳是突破口,她完全可以利用坞佳的嫉妒心来成事,坞佳现在巴不得她的皇叔不来禁楼,巴不得她的伤势赶紧好不再与赫连御舜发生任何关系,所以坞佳绝对会告诉药房所在的位置,并且最重要的是,有可能她还会帮她顺利进入药房不被任何人发现,因为她绝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赫连御舜。
坞佳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明亮的眼珠转了转,“那你告诉我用什么药材最快?我告诉皇叔去。”
坞佳的嘴巴动了动,许是怕她将自己小瞧,清了清嗓子道:“谁说我不知道皇叔的事情?我只是不相信你的话而已,我昨晚明明看到——”
她干脆走到窗边坐了下来,将其中一扇窗子轻轻推开,窗外有着淡淡的青草味,北方的春季终于到了。
当一个女子爱上一个男子的时候,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维护自身的利益,疯狂爱上男子的女子是无法正常思考对与错,她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坞佳要的只是赫连御舜的独宠,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昨晚上她看的很真切,皇叔那么温柔地与“他”相拥,甚至还亲了“他”,她不便当面质问这个人,毕竟是她偷窥在先。
楚凌裳的眸底不着痕迹地滑过一抹笑意,却很快被长长的睫毛给遮掩,果然被她猜中了,昨晚上的就是她。
楚凌裳见她终于中计,唇畔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又见她耍着小小的心思还不敢说出来的样子,忍不住心生趣意,“哦?这座禁楼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留在这里?”
团。幻裁,团裁。楚凌裳闻言后微微一愣,连坞佳都进不去的药房?难道里面真的有问题?心忍不住狂跳了起来,也许她真的能够找到毒害师父的药物!
药房,这才是她的关键!
许是三岁小孩子的智商也比她高吧?
说到这儿,她连忙抬手遮住嘴巴。
这丫头常年在府邸怕是也对朝廷和外面的局势丝毫不解,回头见坞佳的脸色红一块白一块,心底不由轻轻冷哼,她幸好这般骄横简单,如果今天遇上的是心思极为复杂之人她倒也麻烦。
“因为、因为——”坞佳舌忝了舌忝唇,眼珠子又咕噜噜转了转,想了想马上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告诉你哦,这座禁楼是闹鬼的,曾经吊死过一个女人,你刚住进这里没觉得什么,只要时间一长你就会在晚上听到哭声,是女人的哭声,整个府邸谁不知这件事啊。”
“是吗?闹鬼?天哪。”楚凌裳故作惶恐地看着坞佳,见她眼底滑过一抹得意神情来,一把将她的小手抓住——
“郡主,如果真是这样,我更要马上治好伤口了,我不仅仅是怕鬼,还怕你皇叔真的对男人感兴趣,那我岂不是糟了?我还有心爱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