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解放军三大四平后,第一个抓了太姥爷这个大财主批斗,把家里耕地,粮食,银元全都分给了村里的老百姓,从此家败了,太姥爷只能带着姥姥和两个小老婆挤进了一个牛棚住,两个小老婆被他娇纵惯了受不了苦,有一个先离他而去,另外一个看粮食不够,家里人口又多,逼着太姥爷把太姥给休了,于是太姥受苦半辈子最终还是解月兑了,她带着姥姥回到了娘家,娘家住的也不远,在现在的怀德附近。
其实偶尔听到姥姥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的心里真是五味俱全,苦的是太姥和姥姥孤儿寡母怎么过来的,酸的是旧时代的人情冷暖,辣的是那个没良心的土财主终于得到了报应(后来为了争夺他埋在牛棚下边的几个金戒指,最后剩下的那个小老婆亲手杀了太姥爷),甜的是最后姥姥嫁给了姥爷,姥爷把他们全都带到了省城里享福。当然我也偶尔会畅想如果姥姥家没败了,现在我们这个大家族应该住的是栋洋楼,我开着最爱的宝马X6从外边回来,然后下人们在院外站成两排冲我恭敬道:大少爷您回来了!
姥爷家住在怀德,现在据说分了很多个大队,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第八大队,他所说的回老家便是这里了。每次和他回去时,其他的老家亲戚们都像一样对他恭恭敬敬的点头哈腰,姥爷则大大方方的把家里我们穿剩下的旧衣服大包小裹的发给他们,也许他辛苦一辈子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最有成就感吧!
其实我不喜欢乡下,并不是不喜欢那份乡土气息,每次回去了姥爷就抱着我到这家、那户的串门,让我认识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就连到了现在我都认不清哪个是哪个。记得有一次一个姥爷让我叫做四大爷的男人非要抱我,弄的我一身的鸡屎味,到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反胃。
当然姥爷回去最重要的事还是去上坟,东北人是极其讲究这些的,在南方只能勉强称作“扫墓或燎坟”,而东北乡下讲究的礼仪可就很多了,清除杂草,上香自然不必说,每次回去都要带着很多的冥币,贡品,从家里的第一代到第三代绝对不能缺席,每家每户论辈分排着给祖先跪拜、烧香、磕头,繁琐的很。
所以一听姥爷说要回老家,我马上一个头变成两个大,然后脑袋里就马上回忆起那些远亲的七大姑八大姨我如何称呼,如果叫错了称呼姥爷可要骂我,就连母亲都不敢管。
第二天一早四姨夫就租来了一辆12座的面包车,我们一家子拿着大包小裹直奔怀德老家而去。
和往常一样,这群亲戚们老早就在村口等着迎接了,而我借着路上的时间还得抓紧时间打盹,要知道来一次一折腾就是一天,在乡下可没有午睡的习俗。
姥爷把我抱下车对着迎面而来的汉子道:无双精神点,快看看这是谁,这是你二舅啊。
我勉强睡眼朦胧的点点头:二舅好。
姥爷:这是二舅妈。
我:舅妈好。
姥爷:这是四婶。
我:四婶好。
姥爷: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