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舒了一口气,我看得出雪容的眼里也是充满的迷离,我推了推她,想问她如何是好,可她却还是一动不动,眼睛没有离开那贵妇的身影。突然正对着我们的那大木门被用力给推开了,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一下子打破了氛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从门外进来一群穿着绿军装的少年人,少年们每个手里都拿着红缨枪,胳膊上还挂了一个红布箍,上面写着“红卫兵”。
打头的人站在原地指着众人像是在骂着什么,但我们丝毫听不见,仿佛是在看无声电影般。之后愣在那里的宾客像是恍然大悟,慌忙就往大门外跑,这群小红卫兵的目标仿佛并不是他们,眼睁睁的放宾客们仓皇而逃,打头的那人指着贵妇骂的唾沫横飞,贵妇怒目瞪着她们,但却没有解释什么。最后那几个红卫兵把她五花大绑拿着剪刀,把她那顶漂亮的西洋帽大落在地露出了一头如同瀑布般的乌黑秀发散落下来,打头的红卫兵从一个别着毛主席像章的帆布袋里掏出了一把大剪刀,疯狂的剪着她的秀发,这妇人没有挣扎,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头发被减去一半,露出一半光秃秃的脑袋,显得有些滑稽。
随后那群红卫兵拿出了一个大木牌子挂在了她的胸前推搡着就往出走,贵妇在最后走出大木门的片刻之间回过头,冲我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这眼神极其深邃,仿佛在发泄着她心中无限的怨气,在她消失在我眼前的那一刻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也不知她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我们,又或者是嘲笑着当时的窘境……
雪容:无双,无双,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耳边又响起雪容那铜铃般的声音,我猛的回过神,发现自己依旧站在油画前注视着它,雪容拉拉我的袖子:无双?你干嘛?傻了?
我赶紧摇摇头,刚才是怎么了?我做梦了?不可能,我已经过了12岁的童关了,依照四叔所说我是不可能再有什么梦的,那刚才的画面到底是什么?那贵妇分明就是这幅油画里的人,难道她要向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传递什么?
我严肃地说:雪容,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我觉得要出事。
雪容:可二楼、三楼咱们还没去看呢,这么着急干嘛?能出什么事啊?听邻居家的周叔说你不是不怕这些吗?怎么这么没用啊?哼,还拿你当个主心骨呢!
我道:别说没用的,必须走,我感觉到那东西就在附近,离我们太近了,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对我们做什么,但是绝对不是好事!
我的口气很重,根本不允许她反驳,拉起她的手就往门外奔去。事实证明我还是晚了,如果刚才没有进这个院子可能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那么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