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令药像是有些明白，但又不确定的蹙起眉。
萧言寒在这个清晨，想起了六年之前的事情。
……
自小养在深闺不入世的苏家大小姐苏晗，那时萧言寒与怀王化名‘言公子’借口说是来苏州游玩的书生，与苏盛在茶楼相遇，萧言寒学识广博、言辞亲切，很快就与苏盛详谈甚欢，当夜就被苏盛迎进他的家里。
苏盛是苏州州牧，他们带着目的性接近他。
直至一日下午，苏盛他们正说起丝竹之音，他略有自豪的提起了自己的大女儿，“小女自小喜爱琵琶，还请了不少先生教习。今日她就在水榭练习寝衣，两位言公子不嫌弃的话就一道儿去听听看。”
苏晗坐在茜色薄纱后，怀抱琵琶，身姿略向前倾，葱白似地手指轻拨铮铮琴弦上，大小珠玉落盘的乐响盈满水榭。或是哀转、或是绵情易易的调子在她的手下平生了几分干净，不染尘俗的洁絮。
隔着帘子，苏晗娇中待涩的拿眼偷看。
萧言寒生的清俊秀致，一袭浅碧色丝织锦袍，冠上镶嵌一块通体乳白的宝玉。五官分明，气度不俗。一双眼眉细长，回眸顾盼时眼波柔软。这样的人，抬起脸对着苏晗微笑，苏晗触不及防撞进了他浅灰色眼瞳。那瞬间，她仿佛听见心里传来‘叮’细微声。
那段日子美好的都像是画家手下的美图景色。
苏晗是典型的江南女子，但她有很多京城女子所没有的品性。她性子开朗，偶尔拘泥与男女之礼，但又抱有很多梦幻的想法。每日与诗画做伴，也可以每日在琴室里拨动她完全不会的七弦琴，笑得开心。
……
“退下罢。”
闵昭仪的声音让萧言寒从回忆中收回思绪，目光看着走出殿门的颜容，眉眼顾盼之间，她与苏晗有惊人的相似。只是这个宫女的带着怯生生的内敛，而苏晗则是温婉的柔情，像极了苏州拱桥下的水。
她们……是不一样的。
即使如此，可还是忘不了。
他现在不敢再去见苏晗一面，即使每月都会有探子报上来的密报，她一切安好。怕的，是那些密报后的真实，怕的是他出现时打破她好不容易褪去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