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夏尖叫着抬手护住脑袋,却叫人扑倒滚到一边。
失色睁开滚圆的大眼睛,她看到他笑意极浓:“傻丫头,你能挡得住吗?”一把拉她在怀,顺手击飞迎面而来的黑衣人!
仪夏紧紧揪住林翼,看到一群黑衣人和侍卫打打杀杀而来,不断有鲜血飞溅,血淋淋的尸体倒下……
她惊得面色惨白,四肢都冰冷,全身一阵阵发软——这一辈子何曾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林翼一把捂住仪夏怔恐的眼睛,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紧紧揽在身侧,一手护着她,一手灵活的应敌……
纵使什么也看不见,那刀击声,连断的惨叫声,血喷涌出的声音以及浓浓的血腥味还是让仪夏吓得脚一软,生生晕了过去……
……
……温软柔润的什么,轻轻贴在唇上……一股苦的让人后悔出生的液体渗入口中……
仪夏皱了皱眉,迟钝的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睁开眼——一张因离得太近而显得硕大的脸。那双温和出奇的深邃眸子,带着点儿调侃的对上她瞪大的双目……
“你——!”一把推开他坐起身,她捂着口愤怒的瞪着他。
“你……你太过分了!你………你竟然,竟然敢偷吻我!”她气得不知所措,指着那人恨不得踹几脚!
“生什么气?若不是为了给你喂药,本王才不碰你!”他若无其事的搁下碗,优哉游哉的坐下来,“大不了纳你做妾。”
“你——!你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色鬼!你不要脸!”她怒视他,抓起枕头砸过去。
林翼一扬手抓住枕头,凑近脸:“女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要不是你还有几分姿色,本王才懒得要你!”
仪夏愣住,这什么跟什么?这个超级落后封建的讨厌鬼!她用力推开那张脸,乘机溜下床来。
“你干什么?”林翼坐起身问。
仪夏紧贴着雕花木窗下,怀里抱着那盆放在木质书架旁垂枝展叶的吊兰,警惕的看着他。
“你以为用这个……”他指了指她手中的花盆,“就可以,拦住本王?”
仪夏冷笑:“我知道我伤不到你,不过……”
“不过什么?”
“毁你房间还是可以的!”话音落,花盆已经叫她费力扔去离林翼最远的桌案。不想他身手极快,竟在盆落下前一刻伸手稳稳托住花盆往案上一放。
她被他笑的很窝火,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拿得动的全叫她毫不心疼的乱丢乱砸——她心疼个屁,又不是她家的!
“王爷怎么了?”
“王爷?”
“哐啷”之声引来一大群侍卫。
林翼负手而笑:“本王的某人恼了,在毁本王的财产。”
仪夏一听,手中一柄烛台毫不犹豫丢过去,林翼偏头躲开。那烛台“啪”的击中一只古旧花瓶,那古瓶又“哐当”一声摔成碎片儿……
众侍卫愣愣不知所措。梅生张了张口:“这位公子……?”与他人互视一眼,一起垂首退了下去。
仪夏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一身男装,男人做砸人家家当的事……
她恼火的拉开门要走,林翼竟也不拦她,只是对着她的背影无赖般喊:“喂,什么时候想好了,就回来给本王做妾!”
她那个愤怒啊!这个败类,怎么老天就没有好好惩罚他?
林翼着看她的身影消失,满屋狼藉里,却忍不住的笑了:“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一见到她,就那样不正经,居然还说出那种话?天知道,他只对她才耍无赖的……
神情沮丧的仪夏刚踏入水裔府的大门,就叫人一把拉住。
“冥儿,你上哪里去了?”
她有些微倦的拿开他的手,一言不发的往里面走。
水裔城剑眉一锁,也不问话,只是跟个闷葫芦一样随着妹妹往里走。
仪夏心里感情汹涌,根本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个人。
走到一片花圃边,她怔怔的在烈日下驻脚,望向潺潺流水的小溪在竹桥下蜿蜒……
“哥!姐?——你们闹别扭了吗?”海瑞“咚咚”风儿似的跑过来,伸出手替仪夏遮阳。
水裔修容跟在后面悠悠闲闲的晃过来,嘴里叼着根草根:“八成是小十一又淘气了!”
仪夏回过神来,忙伸手拭去泪回头笑:“十哥,你怎么来了……”
水裔城常年在边外晒得黝黑的皮肤,经太阳一晒,更加显黑了。汗珠子顺着他刚毅的脸滑落……
仪夏心有歉意,伸手要替他拭去汗水。水裔城却一把捉住她的腕儿,目光严厉,声音却异常低沉温和:“别哭。”
“嗯,我听十哥的,不哭……”她破涕为笑,把脸埋进哥哥的宽厚的胸膛里……好哥哥,为了你,妹妹也不可以再哭了啊……
雨说来就来,那细密丝雨,沾满桃花的缤纷而下。
燕雨落花,其声……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