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家兄与静王是旧识。如今我便住在静王府,和王爷兄妹相称。”
总不能告诉你不平等条约吧……
仪夏郁闷的想宰了静王!
“原来如此……如此,仪兄也是个人物?”
“他?天天想着怎么赚钱出去玩,别的倒也没什么出众的!倒是记性很好,会点天文历史什么的,方才我与公子所论的都是哥哥闲着没事说的。”
“仪兄竟有如此见解,为何不专注仕途?”
仪夏心里翻着白眼,——没听过伴君如伴虎啊?笨蛋……
“家兄生性懒惰,喜欢赚钱享清福。他说当官每天起床太早了,影响身体健康。”
林影闻言,脸古怪的抽搐了一下,轻咳一声:“仪兄还真是……”
仪夏莞尔:“让公子见笑了。”
林影淡然一笑:“岂会。”
二人干坐一回。
仪夏背着光,因为生怕这人还惦记着那灯的典故,故而眼珠子转了又转,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忽听对方唤:“姑娘——”
“啊——!”仪夏一急之下打断他,“公子,我觉得你既然是我哥哥的好友,若公子不弃,那冥儿便唤你一声兄长吧?”
然后对着他干笑两声,颇是尴尬……
他望着她,她亦望着他。有一瞬间她以为他是肯定要拒绝的,却不料这人不过云淡风轻一笑,吐出一个字:“好……”
二人互相一揖,便是行了礼。
“既然已为兄妹,为兄可否一睹吾妹仙容?”
“哪有什么仙姿?我与家兄孪生同胞,兄长非要看,冥儿掀开来便是。”说罢,轻轻撩开面纱……
“雪柳烟华不堪比,其质本非红尘中……”
男子低沉悦耳的赞叹:“吾妹天仙姿色,这天下可配你的男子,必是举世无双的!”
她闻言调皮的笑问:“照兄长这么说,岂不是只有当朝皇帝才配得上我?”
他略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你呀你!若圣上听见了,真的会收你回去做妃子!”
仪夏便也笑了,二人一时间只闻笑意连连……
“都晚了,四更天了吧?
笑够之后,林影看了看天道。
仪夏这才发现湖面早已人声稀少了!
“我送你回去吧?”
仪夏闻言一惊,忙忙道:“不必了,我这就回去!——大哥告辞!”也不待人家回应,拔腿就跑!
“惨了惨了!只顾着和人家聊天了,竟忘记了静王这个主儿!林翼一定会杀死我的——!”
当仪夏掐着腰,气喘吁吁,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静王府时,王府大门却不似以往打开着,而是紧紧闭着!
“开门!开门!”
她的脸颊冻得通红,僵着手指拍门。
“谁啊?大半夜的敲门……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王府的总管打开门,探出个脑袋来,“是你啊?王爷说了,——仪妃来了就把她给丢出去!”
“什么?!你敢——”
“老奴是不敢,可老奴也不敢放您进来。”
老家伙说着,“哐当”一声关上门!
仪夏拼命砸着门:“喂!本姑娘大半夜跑来,你道很容易吗?——开门!”
“老奴管不了!”
“那你家王爷会不会封了一绝?——喂!”
仪夏气死了,悻悻的坐在台阶上郁闷去了。
“什么人在喧哗?”门内传来梅生的声音。
就听那老头特狗腿的回:“梅侍卫,是仪妃,王爷吩咐不许她进来……”
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梅生忙下台阶来扶起冻得快僵掉的仪夏,“仪妃,你可来了!”
“你家主子呢?”
她跺着脚,揉着快失去知觉的脸问。
梅生顿了顿,低低道:“仪妃去了哪里?王爷在园中待了将近四个时辰……”
“我……”
她有点内疚,自己跑去和别的男人玩儿的竟忘记了时间,害的他……
梅生也不多问,只是将手中袍子递上来:“仪妃顺便把这袍子给王爷送去吧。小人送去,王爷不愿穿……”
“知道了。”
她疲惫的笑了笑,接过袍子。
梅生扶她入府,路经管家身旁斥:“王爷说气话,你也当真?”
那老头只是唯唯诺诺不敢搭腔。
天边有蒙蒙青光,今夜无月,雪铺满园,琼枝玉树,四下安静的只有脚踩在雪上的“咯吱咯吱”声儿。
天太黑,灯笼不够亮。仪夏只顾着寻找林翼,一不小心就叫埋藏在雪里的枯树枝绊了一跤,带刺的灌木毫不客气的挂伤了她的手,灯也灭了。
她吸着冷气,坐起身揉揉手上的伤口,好像是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她懊恼的挣扎起来,拍着身上的雪花……
一缕荡胸凄骨的乐声传来,惹得人悲从中发。她忽然就生气了:“大好日子的,这姓林的有病啊招人哭?”转过假山,竟迎面一大片耀眼光亮,刺得她伸手一挡!